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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0/2019
刘惟诚.我们走在错误的道路上
作者: 刘惟诚

我国在过去的周末,举行了两场关乎国家未来的活动。第一场,是由首相敦马哈迪主导的《2030年共享繁荣愿景》推介礼。民间为这个愿景取了个简单易记的名称,叫“2030年宏愿”,这个愿景和28年前敦马(首次任相时)所推介的“2020年宏愿”本意相近,即要振兴经济、实现永续发展、落实公平分配的社会机制。换句话说,最新愿景是2020年版本的延伸,目标依旧是进入发达国家之列、方法仍旧是政府介入性资源分配,还有,格调依然是土著股权的占有率。

这些愿景和目标,也刚好成为了隔天第二场,由政府大学举办的马来人尊严大会所能延伸探讨的议题和方向。敦马把在推介礼没讲完的“家事”,搬到大会中继续讲,虽然依旧是家长式的“恨铁不成钢”,但措辞却比前一天还强烈,希望借着“自我批判”的方式呼吁马来人做出改变。然而,我不清楚这位“大家长”的自我批判,在场的与会者到底听懂了多少,因为整场大会并没往这方面讨论,反之继续各有各说,马来主权、单元教育、种族宗教化高职等言论彼起此落。

当然,敦马在提出马来人必须反省的言论时,也发表了极具争议的“需要外人才能独立”论述,让整个大会的议程继续往非土著社群所担忧的方向讨论,大会虽无践踏非土著,但与会者的言论却一点都不开明,要求自省的呼吁很快就被一箩筐的种族和宗教诉求盖过,这些声音也被与会者选择性地忽略,一些领袖甚至还否定了非土著,在国家发展过程中所付出的贡献,因为在他们眼中,非土著的勤奋和贡献,是一种“抢饭碗”般的种族负担,让非土著感到很失望。

实情真的是那样吗?这肯定是不正确的。如果你没有种族偏见,也愿意放下政治立场,会发现其实这场大会,有多少与会者是真正代表着低收入群(B40)呢?他们当中大部分,不是学者、宗教司、政府官员,就是政治人物,他们都是马来社群的精英,包括口口声声表明挑战马来主权就要终止种族契约的大会执行秘书再纳克林,也是马来社会中的高收入(T20)群,大会并没有为真正贫穷的马来人提供发声空间,但吊诡的是,却一直将低收入的马来人挂在嘴边。

相比种族间的贫富差距,其实马来社会内部的贫富差距是更悬殊的,他们的低收入群与高收入群的差距竟高达64%,而政府在经过近40年的努力,也仅让39%顺利挤入中等收入群,但他们的数量与高收入群相比也有23%的巨大落差。这些数据代表什么呢?代表政府在过去的教、理、工、商、法等领域中,为广大马来人所提供援助并不到位,因为这些领域和援助模式,为身处上流社会的马来精英带来更大的机遇,但没资本、没人脉、教育水平低的马来人,并没有机会受惠。

他们,别说是政府工程、高职,甚至连出国留学的机会,都没有本钱跟这群精英抢,而居住在城市的中等收入马来人,同样也很辛苦,因为贫穷线设定的落伍、政府只专注对B40的援助,让他们很多时候也无故成了扶助政策的绝缘体。但更讽刺的是,扶助政策的真正得利者,即收入丰厚的马来精英,却在尊严大会台上大谈马来尊严,这不是突显出,马来人的贫富差距就在族群内吗?而这也不突显出,马来人当下所面对的威胁,并非源自于种族或宗教,而是政治问题。

对,政治问题,是只有少数人得利的寡头政治和资源分配。敦马在大会举行前夕,推介了2030年愿景,以及其对自家人的肺腑之言,虽然都是老调重弹,但都可视作是一股协助马来社群重振旗鼓的正能量。不过,这两场活动的最后定调,却最终都往种族、宗教和政治利益上发展,再加上马来尊严大会选择在财政预算案出台前夕的关键时机举行,显然就是希望借着马来精英的一致言论向政府施压,以争取更多利益。这个国家,从尊严大会开始,就已经走在错误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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