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的春池玻璃,创办人吴春池50年来从旧时的“酒干倘卖无”回收废玻璃,做到小规模的废玻璃厂,一步一脚印茁壮成长,转型成立春池玻璃工厂,成功研发废玻璃再制成的环保绿建材产品“亮彩琉璃”,到8年前儿子吴庭安的加入,将一度滞销的LCD玻璃制成拥有多国认证的绿建材,以及现在发展成与创意工作者跨界合作打造玻璃设计品,让我们看到废玻璃其实有无限的延伸可能。
眼前高大有型的吴庭安,有着台湾成功大学资源工程学士硕士及英国剑桥大学工业管理硕士的学历,很难想像他10岁大时,曾经被父亲带到玻璃回收工厂,顶着大太阳,站在堆成山混了杂物且夹带着一阵阵似是奶臭味的废玻璃堆中,吴庭安要学习从中挑捡出好的玻璃。
当时春池玻璃还是小工厂,尚未完全自动化,很多工作都是人力去做。从小看着父母亲如何经营回收玻璃产业,他了解整个从无到有的废玻璃再创价值。
父亲吴春池一直没有要求吴庭安回家帮忙。吴庭安第一份工作是在半导体企业台积电营运资源规划处当工程师,那是他很喜欢的工作,虽然只是工程师,但接触的范围非常广泛,负责的工作包括扩厂时需要多少产能、资本支出、人力,学到以CEO思维去思考。
LCD面板玻璃再循环使用,转化成隔音隔热防火的绿建材
约8年前,吴庭安决定回春池帮忙,希望把自己所学为家人奉献。
废弃玻璃在工厂经过人工分类、分色及去杂质等程序,再经机械磨碎及玻璃窑炉熔烧等制程。大部分的回收玻璃是变成工业原料或者陶瓷原料再卖给玻璃厂或者陶瓷厂,这是最传统的回收模式,但吴庭安说这种模式的盈利很低,因为只有原材料如矽沙,而矽沙很便宜,就没有办法提高价格。
吴庭安回去春池,其实当时春池面临了很大的危机差点倒闭,回收的大量LCD面板滞销,囤积了大概两三万吨。问起这段瓶颈,吴庭安说:“回收只是一个过程,如果一直没用处就只会越来越多,LCD最困难的地方是成分跟其他玻璃不一样,其缺点是很难熔解。”2006年吴庭安念成大时有做过研究把材料变成发泡建材,基于这个经验,吴庭安大胆为LCD面板玻璃创造新的价值,将之原本被视为不可循环的缺点化成优点,转化成可以隔音隔热防火的建材,且得奖无数。
吴庭安决定开拓国际市场和为回收玻璃创造更多的价值,也有了各种创意的跨界合作,把废玻璃跨到艺术或消费者端。“跨界可以做成一个循环系统,引进很多设计、品牌进来,运用循环的玻璃再传给消费者。”
今天的春池玻璃,每年回收及处理的玻璃达10万吨,市占率更占全台之冠,可以做到手工、半自动和全自动量产回收玻璃工业,并且即将开设第六家工厂。
应TEDx Petaling Street之邀,吴庭安来马分享了春池玻璃与循环经济的故事,他演讲开头第一句说:“如果一辈子只能做一件事,我会选择‘循环经济’。”
一般人以为循环经济就是回收,吴庭安解释,回收其实只是循环经济的一部分,回收的东西没有好好的利用,始终还是废弃物。“我们必须把它变得有价值,如果把回收玻璃变成礸石,还会有回收玻璃的问题吗?不会,相信大家会抢着去捡。”吴庭安点出了资源回收跟利益价值的直接关系。
2017年,吴庭安推出“W春池计画”,串连回收者、消费者、企业、设计师和职人,用设计为废弃玻璃找到一个无尽而永续的循环。例如,他们跟W Hotel合作,把绿色酒瓶做成杯子,再贩售给消费者。
“‘贩售’其实是创造价值很重要的过程,把这些废弃的玻璃变得有价值,人们愿意买回来,循环经济自然会滚动。循环经济重点不在回收,而是经济,必须创造价值,因此在探讨循环经济的时候,必须考虑到这点,除了公司、自己、国家的利益,还必须考虑到社会和环境。”
在回收循环基础上加入革新元素
吴庭安一开始先专注本业,把回收玻璃程序自动化,当看到成效了,才发展新的革新部分。“核心还是从回收和循环出发,不会有任何的冲突,做久就会发现新的那块有更多开创新市场的机会,甚至比本业还大,是未来的机会。”
无论是创新或传统,玻璃工业的前提都必须在窑炉前努力,烧玻璃的老师傅技术很熟练,功不可没。吴庭安的心得是,不能一开始就天马行空,只要用心、愿意跟他们沟通、一起努力,并且看到成效,他们才会给予信任。
春池玻璃现已开拓艺术设计这一环,设计师和老师傅之间需要桥梁,吴庭安则担任桥梁的角色,他从小就非常了解玻璃,懂得最基层的工作;对于设计师也不是问题,在跟设计师沟通时,他即转换为老师傅的角色。
会不会担心玻璃传统技艺无法传承?推出W春池计画,吴庭安不想老师傅只做旧的东西,引进年轻的设计师,激发纯熟玻璃技艺的创意元素。他也计划培育年轻的职人,在成为新的产业之余,同时可以保留了原来的DNA,这是吴庭安的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