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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1/2019
玻璃再生 废玻璃变身文艺咖
作者: 关丽玲(记者) 林毅钲(摄影)

台湾的春池玻璃,创办人吴春池50年来从旧时的“酒干倘卖无”回收废玻璃,做到小规模的废玻璃厂,一步一脚印茁壮成长,转型成立春池玻璃工厂,成功研发废玻璃再制成的环保绿建材产品“亮彩琉璃”,到8年前儿子吴庭安的加入,将一度滞销的LCD玻璃制成拥有多国认证的绿建材,以及现在发展成与创意工作者跨界合作打造玻璃设计品,让我们看到废玻璃其实有无限的延伸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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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庭安希望循环经济的理念可以融入人们生活当中,为社会注入更高的价值,往这个方向走,世界会变得更美好。(摄影:本报 林毅钲)

眼前高大有型的吴庭安,有着台湾成功大学资源工程学士硕士及英国剑桥大学工业管理硕士的学历,很难想像他10岁大时,曾经被父亲带到玻璃回收工厂,顶着大太阳,站在堆成山混了杂物且夹带着一阵阵似是奶臭味的废玻璃堆中,吴庭安要学习从中挑捡出好的玻璃。

当时春池玻璃还是小工厂,尚未完全自动化,很多工作都是人力去做。从小看着父母亲如何经营回收玻璃产业,他了解整个从无到有的废玻璃再创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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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创新或传统,玻璃工业的前提都必须在窑炉前努力,烧玻璃的老师傅技术很熟练,功不可没。(图:春池玻璃提供)

父亲吴春池一直没有要求吴庭安回家帮忙。吴庭安第一份工作是在半导体企业台积电营运资源规划处当工程师,那是他很喜欢的工作,虽然只是工程师,但接触的范围非常广泛,负责的工作包括扩厂时需要多少产能、资本支出、人力,学到以CEO思维去思考。

LCD面板玻璃再循环使用,转化成隔音隔热防火的绿建材

约8年前,吴庭安决定回春池帮忙,希望把自己所学为家人奉献。

废弃玻璃在工厂经过人工分类、分色及去杂质等程序,再经机械磨碎及玻璃窑炉熔烧等制程。大部分的回收玻璃是变成工业原料或者陶瓷原料再卖给玻璃厂或者陶瓷厂,这是最传统的回收模式,但吴庭安说这种模式的盈利很低,因为只有原材料如矽沙,而矽沙很便宜,就没有办法提高价格。

吴庭安回去春池,其实当时春池面临了很大的危机差点倒闭,回收的大量LCD面板滞销,囤积了大概两三万吨。问起这段瓶颈,吴庭安说:“回收只是一个过程,如果一直没用处就只会越来越多,LCD最困难的地方是成分跟其他玻璃不一样,其缺点是很难熔解。”2006年吴庭安念成大时有做过研究把材料变成发泡建材,基于这个经验,吴庭安大胆为LCD面板玻璃创造新的价值,将之原本被视为不可循环的缺点化成优点,转化成可以隔音隔热防火的建材,且得奖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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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池玻璃回收的面板玻璃砂,成分中含有氧化铝与氧化矽,氧化铝晶体是为红宝石、蓝宝石等稀有宝石的主要成分,有著坚硬的结构。氧化矽则具有较低的膨胀系数,对于温度不敏感,对于热的传导性很低,是作阻热材的绝佳成分。

吴庭安决定开拓国际市场和为回收玻璃创造更多的价值,也有了各种创意的跨界合作,把废玻璃跨到艺术或消费者端。“跨界可以做成一个循环系统,引进很多设计、品牌进来,运用循环的玻璃再传给消费者。”

今天的春池玻璃,每年回收及处理的玻璃达10万吨,市占率更占全台之冠,可以做到手工、半自动和全自动量产回收玻璃工业,并且即将开设第六家工厂。

应TEDx Petaling Street之邀,吴庭安来马分享了春池玻璃与循环经济的故事,他演讲开头第一句说:“如果一辈子只能做一件事,我会选择‘循环经济’。”

一般人以为循环经济就是回收,吴庭安解释,回收其实只是循环经济的一部分,回收的东西没有好好的利用,始终还是废弃物。“我们必须把它变得有价值,如果把回收玻璃变成礸石,还会有回收玻璃的问题吗?不会,相信大家会抢着去捡。”吴庭安点出了资源回收跟利益价值的直接关系。

2017年,吴庭安推出“W春池计画”,串连回收者、消费者、企业、设计师和职人,用设计为废弃玻璃找到一个无尽而永续的循环。例如,他们跟W Hotel合作,把绿色酒瓶做成杯子,再贩售给消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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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W Hotel合作,把回收的绿色酒瓶,做成多功能的WOOMOON玻璃杯,杯盖可放月饼,为月饼礼盒的配件之一。(图:W Taipei 提供)

“‘贩售’其实是创造价值很重要的过程,把这些废弃的玻璃变得有价值,人们愿意买回来,循环经济自然会滚动。循环经济重点不在回收,而是经济,必须创造价值,因此在探讨循环经济的时候,必须考虑到这点,除了公司、自己、国家的利益,还必须考虑到社会和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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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春池计画其中一个案子,GQ潇洒调酒二代瓶身以超过30%的回收玻璃材质构成,再以特殊的半手工制程制作。瓶子是老师傅手工灌模、称重、冷却,有特别调制的琥珀色瓶身。喝完调酒后的酒瓶,可以再次利用当作贴身水瓶或酒瓶。(图:GQ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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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春池计画与聂永真合作“苏富比战后亚洲艺术”全球限量藏家专册,聂永真将2D转成3D的概念,设计玻璃材质的专册书架。春池官网里写说,设计师聂永真赋予工艺师傅与工厂制作的自由空间,也造就了每一份藏家专册与众不同的有机艺术感。当设计者亲自到工厂与热塑师傅们共同体会现场制程的困难,也是设计者拥有职人精神的宝贵过程。(图:永真急制workshop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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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台湾设计品牌HMM合作的星际大战黑武士版“W Glass玻璃杯”,杯底的造型,概念来自绝地武士用的光剑水晶(Kyber Crystals)。(图:HMM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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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HMM和通讯软体LINE推出“2019中秋限定款玻璃杯”。(图:HMM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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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瓷本质烧成后无法回泥重用,香港设计者Niko Leung因此进一步注意到可以百分之百回收的玻璃,与春池玻璃合作推出作品,作品中呈现压模及口吹玻璃之工法,并借由玻璃的穿透性呈现食材的纯粹本质。(Niko Leung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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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春池计画邀请Five Metal Shop,将这经典143啤酒杯和橡皮筋结合,将两种台湾生活中常见却被忽视的物件融合,使他们再度被看见与重视,就像每一个台湾人纯朴的特质,虽微小但重要。一瓶啤酒恰可倒出6杯的小啤酒,也象征着台湾人乐于分享的民情。(图:Five Metal Shop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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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设计师方序中设计,为JJ林俊杰《伟大的渺小》专辑的预购礼瓶中信,大受歌迷欢迎。这看似左半部缺陷的手工瓶身,是林俊杰触握瓶身留下手痕,象征著一起经历过的生命痕迹,每一个瓶中都有著随机放入JJ内心真挚讯息的一部分。(图:方序中提供)

在回收循环基础上加入革新元素

吴庭安一开始先专注本业,把回收玻璃程序自动化,当看到成效了,才发展新的革新部分。“核心还是从回收和循环出发,不会有任何的冲突,做久就会发现新的那块有更多开创新市场的机会,甚至比本业还大,是未来的机会。”

无论是创新或传统,玻璃工业的前提都必须在窑炉前努力,烧玻璃的老师傅技术很熟练,功不可没。吴庭安的心得是,不能一开始就天马行空,只要用心、愿意跟他们沟通、一起努力,并且看到成效,他们才会给予信任。

春池玻璃现已开拓艺术设计这一环,设计师和老师傅之间需要桥梁,吴庭安则担任桥梁的角色,他从小就非常了解玻璃,懂得最基层的工作;对于设计师也不是问题,在跟设计师沟通时,他即转换为老师傅的角色。

会不会担心玻璃传统技艺无法传承?推出W春池计画,吴庭安不想老师傅只做旧的东西,引进年轻的设计师,激发纯熟玻璃技艺的创意元素。他也计划培育年轻的职人,在成为新的产业之余,同时可以保留了原来的DNA,这是吴庭安的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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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W春池计画”启动,为了让人们了解此计画如何运用跨界及整合,创造循环经济的全新意义。春池玻璃在2017年台湾文博会的展区里,没有用文字去解释,而是用了40吨的回收玻璃,在地板上铺了“循环经济海洋”,让民众光着脚亲身踩踏,让大家体验循环经济的价值,思考为什么玻璃不刺人?回收后会到哪里?吴庭安说,玻璃磨了锐角就不会刺人,玻璃是非常特殊,且是百分之百不用降级的材料。回收后可不停地重复再利用,是天生可循环的材料。(图:格式设计提供,汪德范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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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暑假举行的“北投纳凉祭”,策展单位BIAS特别找来春池玻璃合作,在北投温泉博物馆大浴池设置名为“浮铃浴场”的艺术装置,运用手机回收面板玻璃原料,以传统玻璃技艺口吹出大大小小的玻璃圆球,漂浮在池中互相敲击出清脆的声音,从听觉带来透心凉的感觉。(图:衍序规划设计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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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池玻璃的科技建材。(图:春池玻璃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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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以亮彩琉璃创作的玉山图,因为玻璃会反光,产生3D立体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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