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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1/2017
吴奕品·我的忧郁日记
作者: niki

得知周本兴律师患上忧郁症是今年9月初的事。当时透过他脸书的一则贴文得知此事,当下马上给他发了一则私讯,只写了短短的一句话:“弟兄,加油!

我了解。愿上帝赐福予你,施恩惠慈爱,按手在你身上,医治你。”

我是在之后的一次活动与他见面才了解更多详情。

我也曾患上忧郁症,当时的我也只有26岁,正值打当之年,理应从容勇敢与淡定的面对任何事物与挑战。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渐渐的对生活感到迷惘,缺乏任何兴趣,对任何事都完全提不起劲。虽然不至於动起寻短的念头,但却陷入了一种生不如死,令人窒息的黑暗深渊之中。

当时刚毕业,在医院里实习的第一个部门就是小儿科。或许自己性格趋向於完美主义,凡事力求尽善尽美,无形中也给了自己过多压力。由於对医院制度仍不熟悉,在人事与工作环境方面也尚未得到调适。为了确保能将每一天的工作妥善完成,我几乎每个早上6点之前抵达医院,放工回家后也已过凌晨12点。可不管我怎麽努力认真,始终无法将被托付的事好好完成,心中难免沮丧。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上司的一句:“You are hopeless!”

当时的一切至今仍历历在目。记得我当下强压着崩溃的心与受伤的灵,只想放下一切马上飞奔回家。一路上泪水在无法控制的情况下决堤了。只是回到家时也已夜深人静,父母早已就寝;只能自己开启深锁的大门,自己整理心情。说得更贴切一些,我似乎只能将所有的沮丧都自己压抑着偷偷藏在心里,黯然神伤。每一天在天未亮时起床预备上班,下班时天色已暗,生活中少了灿烂阳光的滋润,已没有活力。心里的无助与受伤,也不知是找不到人倾诉或是根本不想让人知道,故作坚强。其实这一切对常人而言或许真的没甚麽大不了,但一旦被忧郁症缠上,心里莫名的失落沮丧却是不由自主的。

好多个夜里,我无法入眠。即使睡着了也会频频起床查看时间,因为我害怕早晨的到来,我不想面对工作,我不想起身。即使躺在床上,心跳也会突然之间没来由的增快。心中总会有一种空虚的坠落感,特别每当闹钟响起时,那种莫名的恐慌会更为严重。不知有多少个夜,我都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这一切感受完全非我所能控制。我变得完全没有食欲,甚至常会出现恶心作呕的感觉。我变得不想与外人接触,甚至害怕接触病人,精神也无法集中。心跳加速,身子颤抖,手脚频冒冷汗,失眠,呕吐等等的这些症状在这段日子都没少过。我以往的自信与优越感,完完全全被击垮。

微笑面对往后难题

好多个早晨,我开车到医院打卡签到后,便马上离开医院。旷工成了家常便饭,也为当时的同事增添了不少麻烦。每一次在车里总是禁不住自己的悲伤,或是默默哭泣,或是大声呐喊。终於在一个深夜里,我哭着敲着父母的房门将已沉睡的他们唤醒,因为我感觉自己已无路可走。我甚至表达了想放弃医学这条路的意愿,还开始在网上寻找新工作。世上没有不心疼孩子的父母。父母见我如此,也无比心酸。我们3人一起跪在床边,父母按着我的手为我向上帝祷告,祈求上帝的怜悯与医治。

而我也开始察觉自己的所有症状都与忧郁症极为相似,也自我诊断患上“适应障碍”(Adjustment Disorder /Situational Depression)。为此,我们与小儿科当时的部门主任会面,以厘清事情原委,并主动请求她将我转诊到精神科医生那儿。其实,我只是希望借着“忧郁症”,名正言顺的辞去医生的职务(还好我并没这样做)。尔後,我开始服用3种药物,包括了安眠药与镇静剂。我在接受了几次复诊後,情况有所改善,几个星期後也自己停止服用药物。

我深知让我走出忧郁症谷底的并非单凭药物治疗。父母与未婚妻时刻的扶持与代祷,父亲慈祥与安慰人心的文字书写,朋友在我陷入低潮时送给我的一本书《活出全新的你》,都成了我的安慰与祝福。当我尝试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的时候,心中仍充满着一股莫名的恐惧感。而每当我感到恐惧与无助时,有一首歌〈叫我抬起头的神〉都能抚平我受伤的灵魂。直到今天,每一次听见这首歌曲,我仍会不自觉的感动落泪。

每一个人能承受的压力程度都不同。当弹簧被过度拉扯时,也会失去弹性。忧郁症可怕吗?当你走不出来时确实非常可怕,但只要愿意接受与面对,却是能够被克服与治愈的。人总是在经历风雨後才晓得成长,我庆幸上帝让我经历并胜过这苦难,让我学习成长,并成为更懂得同理人心的医者。我感恩有此经历,当我成功跨越它後,往後遇上的任何难题,也能以微笑面对。他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致缺乏。我虽然行过死阴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认真看待并接受忧郁症,只要接受并从容面对,定能战胜。今天的我愿意在众人面前诉说从前,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经历将能成为别人的帮助与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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