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
Newsletter 活动
11/03/2015
诗的野外求生法
作者: admin

回想起来,那是一段极其贫瘠的岁月。初中的时候,家里只有亲戚赠与的一台黑白电视,家人也没钱送我去学钢琴、游泳、空手道,空闲的时间多得是,唯一消磨时间的方法就是阅读报章小说版,几乎看完整版切成方块的小说,言情的岑凯伦、玄小佛,科幻的卫斯理,武侠的古龙、黄鹰。我只有一些不知谁送的书,徐速的《樱子姑娘》,《星星月亮太阳》,看了几遍。更小的时候只看漫画,从《小流氓》到《小叮当》都看。后来我遇上一名喜欢武侠小说的同学,大家整天结伴去租金庸的武侠小说,然后交换来读。

可能大量的阅读让我不知不觉囤积了自己的中文水平,考试时最放心的是华文科,但我也永远不是班上华文科最高分的前5名。14岁的时候,最红的歌星是苏芮,如果以现在综艺节目语言形容,她应该是铁肺型歌手,可以在节目里飙高音夺标。在她的专辑《尘缘》里,我首次接触诗人陈克华的歌词,那时学医的陈克华刚得时报文学奖,被邀请跨行写词。诗人的词果然比他人出色,透着微微诗意,我看着看着就开始写一篇分行的文字。以现在的标准,可能还不算是诗,连分行的散文都不算。

当然,我的养分不只是歌词,还包括当时报章文艺版。只要是分行的文字,我都会多看几眼。

那些涂涂写写的文字都没发表,仿佛小孩子蒙在被单里发出的呓语。初三的时候,班上有同学代理《椰子屋》,我开始接触和主流报章文艺版不同的文章。有个同学突然售卖方昂的《夜莺》,那是我看过的第一本诗集。

到了高一,槟城的天蝎星文友会开了个为期3个月的现代诗讲习班,由诗人杨剑寒主讲。我交上20令吉报名费,开始了比较有系统的现代诗之旅。杨老师从现代诗的发展史教起,介绍许多著名台湾诗人,如罗门、哑弦、余光中、罗青等。我的诗观顿时开阔不少,最重要的是,开始懂得分辨诗与非诗。

讲习班结业时,杨老师安排学员们各写一篇习作,发表在报章。那是我的作品第一次见报,取了一个仿佛五四时期的题目:《暗巷的那名老人》。高二那年,开始在报章的文艺版发表作品,也开始投稿给《椰子屋》以及后来的《青梳小站》。

然后经过了二十多年,我依然只坚持于诗。宿命般,不是我选择了诗,而是诗选择了我。这些年让我了解并非所有分行的文字都是诗,有些诗集里的文字也未必是诗,一如不是所有画在墙上的图画都是艺术品。在年少时懂得分辨诗与非诗,仿佛让我学会分辨那条道路通往水源,在没有终点的旅途中,采到更多水果,看到更多风景。

分享到:
热门话题:
更多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