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白头鹎在小茉莉株上产下两个蛋。

孵蛋的10天内，一鹎孵蛋，一鹎放哨。

若放哨的外出觅食，孵蛋的便将头部露出窠外，环视四周动静。鹎雏破壳出世后，两只大鹎出去觅虫，时进时出。我趁其不在，前往一窥：一幕似曾相识的情景遂重现眼前。

俯仰之间，我从今昔错乱的迷离中回过神来，发现整株茉莉都喜气洋洋了。

白头鹎一雌一雄，轮流哺雏，雄鹎羽冠较为凸显，雌鹎胸毛相对洁白。我对于这么一点常识毫不怀疑。直到无意中瞥见3只大鹎在园中嬉戏，其中两只是雌的，一眼望去，实在难辨哪一只是母鹎，我仍旧不肯抛却俗见。我对自己说：“尽管有两只雌鹎，尽管不清楚第二只雌鹎跟母鹎是什么关系，总之，哺雏的雌鹎就只能是母鹎，那是决无疑义的。”

然而我又觉察来给小鹎喂食的雄鹎似乎时大时小。起初，我以为是距离的远近造成体格大小的错觉。但是再经观察，发现雄鹎显得略小的时候，毛色也显得较为光鲜。这样，我不得不对自己说：“实在是有两只雄鹎轮流哺雏的。”

于是，我开始留意哺雏的雌鹎。我发现雌鹎有时对我大是戒惧，老远见我便即飞走，有时却对我的出现无动于衷。我不得不又对自己说：“这分明是两只对我态度各异的雌鹎。”至于小鹎尚未开眼，恐怕确是“有奶便是娘”了。

然而没过多久，我见园中始终只有两只大鹎进出，便又立场动摇：哪里得有这许多大鹎共育二雏？通共不过一对大鹎罢了。

我为自己的疑疑惑惑、看法屡易感到可笑，安慰自己说：“我这皤然一媪不总是身穿同样颜色的衣裳，说不定白头翁、白头婆也给我搞糊涂啦。”正是：我见大鹎多惑乱，料大鹎见我应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