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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6/2017
惟诚‧放下所谓的国产情意结
作者: bslim

无可否认,早年的敦马哈迪是一个很有魄力,又很有远见卓识的领袖。他在1981年接任首相之後,就为大马这个依赖农业的发展中国家带来彻头彻尾的政策改变,向东学习丶重工业化丶私营化等政策相继出台,希望模仿日本和韩国的重工业化道路,再通过积极与第三世界丶伊斯兰世界建立紧密的贸易和外交关系,提高大马的国际影响力。

当时的马哈迪说过,他的梦想,就是大马能够在10年内向日本外销汽车。当时的日本,已是亚洲的重工业产地,日产电器丶轿车全是优质的代名词,他们也拥有全亚洲最高规格的品管,所以对马哈迪而言,能够向日本外销电器和轿车,就是拥有一种并驾齐驱的荣耀。所以,马哈迪上任之後立刻做了一件事,就是和日本三菱车厂结盟,成立了国产车公司。

国产车公司的马来文名称缩短後即称普腾,其英文字义即和物理学的“质子”(proton)一样,代表着大马追求高科技的宏图大志。

普腾在1985年推出第一款轿车“赛佳”,而赛佳的名称则是源自相思豆(saga seed)的英文名称,代表着国产车有着和相思豆一样的坚硬外壳丶美丽光泽,且当中还蕴含着一个更高层次的目标:马哈迪要国产车像相思豆那样,遍布全马各个角落。

单单从汽车公司和车款的命名上,我们已经可以看到马哈迪所花的心思。显然,国内没有一家企业或产业实体,能够比普腾更能体现马哈迪当时的目标丶宏愿和野心,以及大马当时的主体思潮。见证过那个时代的民众应该还记得,马哈迪在1985年,亲自驾驶普腾奔驰在当时是世界第三大桥的槟城大桥,以及顺利将10辆赛佳外销至中国充当德士时的意气风发。

所以说普腾是马哈迪之子丶马来民族象徵,并没有言过其实,而普腾的存在,也代表着由马哈迪引领的民族主义时代的崛起。我们姑且不谈马哈迪在任时所留下的丑闻争议,普腾的横空出世,确实彻头彻尾的颠覆了国家经济取向,也一定程度的奠基了国家工业取向,你可以问家中的老人家,他们大部份都会告诉你,那是大马发展得最好的年代,也是马哈迪最自负的时代。

因此,普腾证实要与中国吉利联姻,马哈迪极为悲痛,仍通过各种舆论想办法强迫首相纳吉改变初衷。只不过纳吉政府无动於衷,两造更在开斋节前夕正式签署协议,并计划推出首款SUV运动型轿车。

马哈迪无法力挽狂澜,而国内一些同意或同情马哈迪的舆论,仍继续抨击政府卖国,他们认为这是大马自主时代的终结丶是民族崛起宏愿的终结,更是国家产业的终结。

这些抨击都是源自於国产情意结,而正是普腾创造了这个情意结。这个结,在1980年代,对仍在寻觅着国体和民族共识的大马来说,确实是极为重要的。尽管过去有舆论认为,国产车工业的存在令大马错失了成为本区域组装车中心的机会,但历史没如果,人类学家达尔文更说过,既然存在就有其存在的原因,普腾的存在确实刺激了大马早期的工业发展,确实非常具有象徵性。

然而,当前的工业和贸易模式已完全改变,资讯鸿沟丶地理限制的缩小和经贸资本的多元化,已让所谓的“国产工业”不再能局限於单一的主体思潮,反之更需考量到其生存价值。当国人不再把普腾视为首选座驾,其生存意义何在?经历数次改革重组的普腾常年不振,当初国人对国产车的荣耀感已丧失殆尽,国产的执着又能为这个象徵性企业带来甚麽好处?

马哈迪和一众支持者需要看到,为普腾引入外资其实并无损其象徵性,因为普腾还是普腾,国人依然不会忘记其在1983年成立时的盛况,以及普腾作为地道大马品牌的记忆。无论朝野,我们是时候放下所谓的国产情意结和国产国有的执着,并抱持着更开放的心态,迎接普腾的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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