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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8/2017
郑丁贤·国民团结,没那么简单
作者: chong0723

“你对巫青团的沙里尔韩旦(Shahril Hamdan)等人主张落实单一源流学校,有什么看法?”

朋友凯林问这个问题。

这是一个老掉牙的争论,还有需要回应吗?

(我心里这么想)况且,不是每一次有人提起单一源流学校,我们就必须跳起来,义愤填膺,义正词严,捍卫我母语教育权利。

不需要那么敏感,反应也不用那么激烈。如果对方有道理,我们虽然不接受,但也不妨听听。

譬如最近一些国家转型计划(TN50)的论坛上,沙里尔和一些友族青年菁英,都会提出如此看法。

我倒是认为,这种想法很正常,也不难理解。

讨论国家未来,难免联想到不同族群的孩子,进入不同源流的学校,缺乏接触和沟通的机会,进而影响国民团结。

我们不能因为他们有如此看法,就标签他们是种族主义,或是政治投机分子。

就以沙里尔韩旦来说,他毕业自英国著名大学,是一名专业人士,不算是保守分子。他主张单一源流学校,或许有一定的客观基础。

这些马来社会的青年菁英,他们的教育水平高,对本身族群的能力已经有自信,对国家的未来也有期望;他们主张单一源流学校,出发点未必是基于大马来人主义,而有可能是出自对国民团结的期许。

但是,出发点正确,不代表他们的想法和论述没有问题。

我想了想,回覆凯林:“首先,如果要废除华小和淡小,是否也要一起废除宗教学校、国际学校、私立学校,以及玛拉寄宿学校?

“其次,我们现有的教育系统,是否能够建构一个包容全民的教育哲学,并且高素质水平的单一源流学校?

“如果不能做到这两点,就先别谈单一源流学校。”

他回覆:“你应该把观点写给大家看。”

暂时把母语教育的重要性放在一旁,如果以国民团结为前提,不同源流的学校,确实有其弱点;孩子不能一起学习,失去沟通和了解的机会;今天华人不了解马来人和印裔人;而马来人、印裔同样对华人有隔阂。

但是,同样的,宗教学校和玛拉寄宿学校的存在,不但把华印裔排除在外,也在马来社会制造内部的隔离。

宗教学校传授的知识和价值观,不同于国民学校,这两种系统,前者培养宗教至上的保守群体,后者培养相对比较务实(不敢说开明),认同国家发展路线的群体。

而玛拉寄宿学校,从来都是马来菁英的摇篮,相对的,国民学校推行的是平民教育;两者同时存在,会造成菁英和平民的阶层差别。

至于国际学校和私立学校,属于大马的资产阶级和部份中产阶级,没钱莫进来,它们突显了社会阶级之分;此外,它们的教育内容也和国民学校大异其趣;就读的孩子,形同在外国学习,和大马环境明显脱节。

从国民团结的角度,主张关闭华淡小之外,是否也该把宗教学校、玛拉寄宿学校、国际学校和私立学校都关闭?

明显的,这是不可能的。大马的本质是多元社会,在国民团结之外,也要追求多元价值和多元内涵,同时,必须尊重个别群体和阶层的选择。

接下来的问题是,单一源流学校就能培养团结的国民吗?

国民学校屡见不鲜的族群霸凌,种族语文宗教至上,缺乏宽容,显示还有很大的置疑空间;最近一间学校规定不同宗教学生必须使用不同杯子的事件,就是一例。

国民团结,其实不只是推行单一源流学校那么简单。它涉及单元主义和多元主义之分,也是国家目标和个别目标之选择。而现有的政治结构和族群宗教思维,对国民团结的伤害,还大于多元源流学校。

国民团结当然重要,但不可能凭着把孩子们放在一个学校屋檐下就可以达致。

单一源流学校或许是提升团结的其中一个方式,不过,在目前的环境下,不可能实现。维持现状,在现状中增加孩子的接触和沟通管道,强化团结意识,是比较符合现实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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