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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8/2017
魏雪仪 ‧ 好好看电影
作者: kychia

央央两岁去看了第一场电影。

“打架,打架,打架,”她说。

电影院里面,一格一格的观众席,屏幕的光晒在你的脸,电影看你。

幸好爸爸妈妈也是小孩,很常拖着另一群小孩,去看戏。

丽都戏院外面的零食摊位,在小孩眼里是一道基督光。虾味鲜是基本款,还可以趁爸妈开心的时候,打劫一盒草莓蛋卷。

忘记看过什么电影了,就记得阶梯上满满的瓜子壳,每次跳上暗红色的折叠席,都害怕自己会被夹扁。

有一次不知怎么的,似乎是周星驰的电影卖光了。稚幼的我们,在漆黑的电影院里,看《溶尸奇案》,已经不记得什么剧情,只记得踢球踢进了人家的阁楼,一定不要随便闯空门打开奇怪的黑箱子。

传统戏院没落的时候,整段转大人的尴尬期都没有上映。几年后迷你戏院入驻小镇,戏院方送了每个学生两张成龙《Rush Hour》的优惠券。回家的时候随口和妈妈提起了,妈妈眼睛发光,说她也要去。心里不无疑惑,妈妈厌烦所有社交活动,心里也和我们一样想念电影院。

《Rush Hour》下画过后,迷你戏院也过去了。小镇的人如常生活,在戏院门口走来走去,谁都没停留。迷你戏院的尾声,只得放映色情片。

男同学常常捏着鸭子的嗓音口气暧昧地说:“要去看白雪公主大战7个小矮人吗?”

根本什么都不懂的男男女女,笑得好像晓得了一样。

多年长大后,S在曼谷的时候,慎重其事在入夜后带我下了某一个地铁站,站外狭长的街道塞满了翻版DVD的摊贩,他熟练地游走在人群里,捡拣不会发光的宝石。

“这个,这个,这个一定要看。”

没天没夜,我们看北野武,看金基德,很多王家卫和宫崎骏。

我的王家卫北野武,是来自莫斯科近郊小镇的S交给我的。

我常常在想,关于商业电影和艺术电影之间的那条幼细的线。喜欢看商业电影是因为他在我认知的主流价值观内,我可以轻松地,不被挑战地,享受一个人最后如何赢得人生。是,常常就是这样,坏人就会有恶报,深情会得到回应。

难怪大家都爱商业电影,软弱无力的人生都可以交付在主角手上,我们吃爆米花,看他为我们漂亮地反击。

有些电影的播放常常在电影结束之后,在脑海不断回放。2011年的AdrienBrody主演的《超脱》(Detachment)里面,是一个个性阴郁的代课老师。学校里面一堆站在边缘遥遥欲坠的学生和老师。

一个没有学生理会的老师,回到家以后,也没有人看他一眼。早晨的时候他站在篱笆边,仰望着天空。Brody问他,“你还好吗?”

“你看得见我?”

“当然啊,我看得见你。”

“谢谢!谢谢!”老师开心地拿起公事包,往办公室走去。

电影的最后如Brody的八字眉一样,下去了没有上来,最后因为肥胖被歧视的女学生,决定吃下有毒的杯子蛋糕自杀。

在电影的最后都没有反击没有救赎,只是社会边缘行走的人,真的被好好地看到了。

有人拍起飞的电影,有人拍坠落的人。想到这些心肠柔软的人在做这样美好的事情,心里深深感激。

等我爱到骨血里去的哲哲央央再大一些,我要和他们一起看《龙猫》,也让龙猫看看这两个小孩。

让龙猫里面弥漫的,纯碎的快乐也变成这两个可爱的小朋友,以后生命里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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