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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1/2019
【不如看戏】苏燕婷 ‧ 美局

无论是看小说或电视剧,人们总会常常期待大团圆结局。求祸而辞福,岂是人之常情?因此,美好事物,或许就如小时候听故事总有此句“从此,王子与公主幸福快乐地在一起了”般,让人期待。然而,天未从人愿。凡夫俗子必历经起伏跌宕,画一条波浪形曲折形股市形的生命线,只有到了死亡,才拉长此线,直落到底。

《跳跃生命线》的故事很有意思,开放式结尾也有小说的意味。

救护人员常常面对生死,故事本身就很难只是“大团圆”,当生命持续着,不同阶段就有不同的结局。

人生的尽头,不知道何时抵达,也没有程式可算。剧里有大大小小的故事,而明叔和明婶的故事不怎么起眼,却又余音袅袅。从他们的故事中,我们看到死亡与年龄大小未必成正比,年纪大的人不一定先逝世,老天掌着什么棋,人永远无法知道。明叔说明婶生前喜欢听“百鸟归巢”的声音,仿佛在吱吱喳喳的圈中飘起了一丝暖音,也像人忙碌一整天之后必定回家,也有落叶归根之意。

人生的结束无从安排

最喜欢此剧的结尾。疯癫多时的摄影师鲁滨逊忽然清醒,但他却觉得伤心欲绝——他突然再次陷入丧妻之痛。人们宁愿用半疯半醒(如鲁滨逊)还是选择强忍悲痛坚强过活(如麦在田)的方法,来忘记生命中的深度创伤?故事至此,或许可以忧伤结束;但剧情再往前,救护员拉开厅里那枣红色的厚布帘,一张张夹在几根细线上的灰白黑照片晃过眼前,所有上演过的故事,一幕幕再现,有些照片还补充了剧情的某个空白处。

一张又一张照片记录生活痕迹,有质感有画面,如此排列串起点点滴滴,亦是开启未来的方方面面。似结局却继续上演,清醒与疯癫的界限,生者对逝者的思忆,一切交织得如此自然真实。

读小说的岁月,也曾经不解沈从文小说《边城》的结尾:“到了冬天,那个圮坍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可是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青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然而,随着时日流逝,终体会到那个“也许”是如此意味深长啊!就像很多年前的电视剧《流氓大亨》,昏迷的郑裕玲在故事结局时流下一滴眼泪,无情却有情。

有时候,人生的结局既悲凉又可恨。张爱玲小说《金锁记》就以一幕凄凉又悲戚的画面结束:“她摸索着腕上的翠玉镯子,徐徐将那镯子顺着骨瘦如柴的手臂往上推,一直推到腋下……那一面的一滴眼泪她就懒怠去揩拭,由它挂在腮上,渐渐自己干了。”这个意象化的结尾,增强了读者对曹七巧的恐惧感,也不禁感叹人性的扭曲与真实。

戏的开场固然不容易,但是结尾更纠结吧!写的人不舍得放下相关人物,或不知道如何收尾。因此,电视剧很多时候就是“虎头蛇尾”,甚至是现在的人说的“烂尾”。一部小说,似乎也如此吧?而真实人生的结束,是无从安排的,唏嘘吧!但即使无法安排,也可以尽力朝向该走的故事轨迹吧?


副刊 ‧ 文:哭唧唧(马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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