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日常步行运动。半夜的一场雨，空气格外清新。越过马路，遁入住家附近的马来甘榜。乡间小路路面有些不平坦且狭窄，地上一摊积水。迎面一辆红色车子。把步伐放缓，走进路边凹陷的黄泥草丛处，打算让对方先过。这时车子缓缓停下，竟是给我这行者让路了。快步小跑绕过那摊水，经过车子时向司机颔首道谢。皮肤黝黑的马来老伯一手握驾驶盘边微笑边扬手回应。

中六那一年考获驾驶执照，第一个搭客是父亲。“记得，会驾车不表示你很厉害。在路上要替别人想一想。地上有水，看到有摩哆或脚车，就慢一点。”第一辆车子是旧款的甲虫车小蓝。某次自学校返家下午载他往会馆打麻将，看见前方地上一大摊积水，一个印度老伯踏脚车，放缓油门，老伯双脚像风火轮，“咻”一声辗过积水，污水溅进司机驾驶座，低头一看，白色校服点点水渍。和父亲面面相觑，接着父女俩一阵狂笑。从望后镜看着印度老伯的身影一转眼变很小，踏得很快。“简，这个够猛，哈哈哈。”

记得要缓一缓

小城车子日益增多，家里离学校有段距离，途中得经过好几个常大排长龙的交通灯。自己缺乏耐性，日常出入皆靠摩哆。早上去给学生运动训练，骑单车往返。中午进学校教书则驾摩哆。下雨的话才驾车。骑脚车驾摩哆或车子，经过地上积水时常提醒自己速度放缓再缓。好几次大雨骤至，飞摩哆，实在缓不得。经过积水时，下意识缩起双脚。飞摩哆20年，也有好几次被车子辗过积水溅得满身的经历。起初是干瞪眼怒目而视，后来想想，人们坐在车里铁包人，兴许没有注意到地上有积水，且坐在车内没有淋到雨，没想那么多是理所当然的。就提醒自己若驾车，也记得要缓一缓就是了。

某天为脚车小红装上挡泥板。前轮靠近龙头下方，黑色的自制塑料软板，用束线带绑好。老友见到笑翻，“简，加一个篮子，你的车子直接变成买菜车啦。”一般的公路车或山地车，讲求轻量化（特定的山地越野障碍赛用车则例外），车子装备能简就简，装挡泥板简直是天方夜谭。不置可否一笑置之。“车子外表不重要啦，重要的是地上的水不会乱喷。”如果没有戴眼镜墨镜，则地上少少的水也会因车子前进而在轮胎周边形成点点四溅的水珠，变成瞇瞇眼的阿简在骑脚车。实用比较重要，外表没有关系。

华文课在正式课程表放学的下午上课。中五少年人偶尔请假。“老师，我今天没能上华文课，得去学车。”中五是考取车子驾照的年龄。常提醒少年郎，“记得，以后你驾车，经过积水时，放缓一点。”

“记得，会驾车，不表示你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