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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3/2019
黄美锦.将洁白的哈达献给所有自焚藏人
作者: 黄美锦

《西藏火凤凰》是一本叙述藏人自焚前因脉络,并附录从2009年2月27日开始至2014年12月23日为止,140名藏人自焚的相关数据和概况。

本书作者唯色(藏名:茨仁唯色)是一名藏族作家,在出版《西藏火凤凰》之前,也撰写了多部与西藏敏感课题相关的书籍,像是《乐土背后》、《杀劫》等。

1959年3月17日,第十四世达赖喇嘛被迫离开夏宫罗布林卡,开启了他有家归不得、流亡印度至今的六十余年生涯。间中,达赖喇嘛不乏与中国政府针对西藏特定问题会谈。一直到2008年,达赖喇嘛在3月10日抗暴纪念谈话中,沉重表示与中国政府的会谈,并没有得到实质的成果,反而还让境内藏人遭受到更加变本加厉的镇压。

这番话被拉萨色拉寺僧人得知后,漫长的忍耐情绪终于爆发。僧人们决定走上街头打出雪山狮子旗,高喊要求自由的口号。而后也牵引出拉萨各寺的僧尼集体请愿,及各藏区的抗议活动不断升温,形成后来中国政府的“三.一四事件”。

藏人的抗议基本以非暴力方式进行,但因中国政府对境内抗议事件一向采取高压手段,所以2008年涌现的群体抗议,很快就被全副武装的军警压制下来。但藏人们对于精神领袖达赖喇嘛无法回归西藏,以及自身语言和文化传统被政府干涉无法传承等种种不满,并没有因此被消解。反而因为压迫的升级,于是采取“自焚”的方式,来表达对当权者的最强烈抗议。

作者唯色在书中不断重申一点,“自焚”或许在世人眼里是一件难以理解的极端行为,但藏人的自焚,却不应该被单纯标签是因为个人私利而“自杀”。

藏人的自焚,是为了护持佛法的“牺牲”,也是为了争取西藏民族自由权利的“为利他舍自身之菩萨行”。这样的说法不是毫无根据,虽然自焚的消息被高度封锁,作者唯色竭尽可能,将搜集到的自焚藏人遗言整理归类,依据内容共分为9个类别,其中包括——“祈愿达赖喇嘛”、“表达勇气和承担”、“西藏独立”、“对当局的抗议和要求”、“保护民族语言”等。

作者认为,即便藏人以如此壮烈的自焚行动付诸诉求,却没有渗入任何暴力相向的痕迹在内。佛经里也曾记载,释迦摩尼为了保卫祖国,不畏生死阻挡琉璃王军队的道路。藏人为了维护民族自由与信仰的自焚行为,也形同此理。加之达赖喇嘛一直以来关于非暴力的开示训诫,让整个藏区民族形成强大的自我约束力——宁可自毁,也不伤及他人。

这句印制在本书书腰上的一段文字,正是唯色为藏人们悲壮的自焚行为,作出的最铿锵有力的简介。写到此处,笔者不禁联想到书中提到一个影片记录。那是在2011年11月3日尼师班丹曲措自焚的场景——一位尼师(名:班丹曲措)全身火焰站立街旁,就像一把燃烧的火炬。在人们刺耳的尖叫声中,一名藏族女子快步走近,将一条洁白的哈达,掷向被烈焰包围的班丹曲措。

哈达丢出去的同一时刻,班丹曲措双掌合十,倒下。

哈达是长方形绢布的礼敬法器,是西藏文化里的礼节象征,献哈达也代表奉上由衷的敬意与祝福。

焚烧自身的肉体,需要舍弃的不仅仅是生存的欲望,那火焰背后,或许还隐藏着一个民族想要维护的尊严、自由和信仰。

愿所有自焚藏人远离压迫与苦痛,前往诸佛加持的光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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