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到底有多喜欢夏宇的现代诗,真读懂了吗?我们那个年代有谁不晓得夏宇?几个相熟的好友,总会不约而同的提起夏宇的诗,比如那首熟烂的〈甜蜜的复仇〉:把你的影子加点盐/腌起来/风干 老的时候/下酒 ,是何等的出名,可谓所向披靡,一时无两。
〈甜蜜的复仇〉是收集在夏宇自费、自制出版的第一本诗集——《备忘录》里头,那是一册相当传奇性的诗集。初版《备忘录》,从打字、编排、开本到封面设计,皆由诗人“一脚踢”完成的。
关于《备忘录》的印刷量及各个版本,可说众说纷纭。更有诸多嗜读现代诗的书友,鉴于无法拥有夏宇的《备忘录》而引为人生一大憾事,嗜书如命的光头佬便是其中之一。
夏宇曾经为文说过:
“1984年的9月,诗集印好的第二天,我在飞机上,想着有500本诗集将在云朵下面的这块土地上流传。
有一个人买了,借给第二个人,于是必定有第三个人正无意中翻到,于是总共大概有1500个人看了这本诗集,于是,第1501个人就会说:‘真的?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一年后回来,找到一种便宜又坚韧的纸叫做牛皮纸,用牛皮纸重印,变厚了,翻起来啪啪啪响,像穿一件大衬衫,站在风里,风在衣服和身体间窜动。”
其实目前我们普遍看到的《备忘录》大多是1986年的再版,而且至少有两种不同的封面设计。
印象中,光头佬第一本购藏的夏宇诗集是她的第三本著作——《摩擦·无以名状》。这册诗集的内容,无一字不是来自她的上一本诗集:《腹语术》。
故事是这样的,《摩擦·无以名状》可谓无一字没有来历,字字句句均由《腹语术》剪之贴之。1991年初版《腹语术》(普及本)正待印刷时,诗人突发奇想,她跑去印刷厂说想印刷100本大到书店的书架放不下的诗集,于是那“梦幻版”的大开本《腹语术》(37 X 42 cm)就印出来了,一本竟重达约一公斤。可是,由始而终,这100本大开本的《腹语术》一直都没拿到书店去卖,夏宇把书随便置放在屋子角落后就出国了。
几年后,夏宇从法国返回台北小住,对着那一堆占满空间的诗集,忽然野性大发,将诗集搬到空旷处,引火烧去了四分之三,诗人竟然亲手焚毁了75 册大开本《腹语术》,旋即,仅带了一本回去法国又以利剪大肆破坏,剪剪贴贴,生出了一本《摩擦 · 无以名状》。
光头佬在5年前曾买过一本夏宇亲笔签名的普及本《腹语术》初版,这诗集是素有“台南书魔”之称的纸上极乐旧藏,索价不菲,光头佬是咬紧牙关忍痛入手的,想来刻下也不仅是“书”有所值了,这似乎也不是一个太坏的决定。
玩转出版创意的全方位艺术家
几年前,亦曾在画家诗人少杰兄家中第一次拜读了号称史前无例第一本可以躺在浴缸里阅读的诗集:《粉红色噪音》,一册采用塑胶材质印刷而成的诗集。据闻,由于这册诗集的制作程序相当辣手,制成率颇低,是故在市面上的流通量甚少,亦为一部备受夏宇粉丝十分关注的诗集之一,目前售价相当可观。
2016年腊月一个细雨绵绵的夜晚,凑巧光头佬和台北书友在公馆茉莉二手书店淘书,时在新竹清华深造的小龙哥,刚好亦在台北出席洛夫新书发布会;正当全神贯注寻觅旧书的当儿,小龙哥突然出现在眼前,原来他途经永乐座书局时,赫然发现那里出现了一册夏宇《粉红色噪音》。于是,我们仨经过一番细细索索的讨论后,决定撑伞冒雨,步行到附近的永乐座看看诗集“本尊”。结果,结果就不消说了呗,因为永乐座“板娘”石芳瑜(作家)放话说:“现在卖你这个价哦,等我上网搜寻就不是这个价了。”然后台北书友急忙向光头佬打眼色,暗示我快买快买,然后光头佬就乖乖掏钱上缴,这似乎又是一个不坏的决定哦,哈哈。
至于夏宇和音乐人陈柔铮合作出版的《愈混乐队》双CD音乐专辑,也是少杰兄当年向光头佬大力推荐的诗与流行音乐交汇的另类新诗与歌词的创作媒介。这个一直留在光头佬心中的悬念,最近因为一个善缘巧合,也让光头佬碰上了,如愿以偿。
关于夏宇的创作,其实更贴切的说,她算是一个全方位拓展的艺术家呗。君不见,不管是写诗、填(歌)词、摄影、绘画,甚至诗集的设计与装帧等等等,她都搞得很极致,很优秀,这真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天才之所作所为!
让我们继续喜欢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