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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5/2019
黄启灏‧乡愁
作者: 黄启灏

文:黄启灏

我是一个向往安定生活的普通人。买房子,肯定是为了住,不是为了投资。

在厦门的时候,可能因为还年轻,没有想过购置物业。刚到当地的2003年,我住的小套房时值人民币40多万。离开的2010年,就翻倍飙升到90多万了。和曾经一起旅居厦门的几个槟城人摇首顿足,懊悔当初怎么没想到融资买一个单位,只要几年时间就能赚一笔。

有人说,房价就是城市经营的最好注解。我后来在2012年回去探望同事朋友,才不过短短的两年,就看见铺天盖地的变化。厦门更多高楼林立,到处都塞车,和我最早去的时候判若两地。

槟城同样日新月异,特别是我念念不忘的丹绒武雅。感觉上我们的发展步伐比其它国家缓慢,却也同样经历时过境迁。

在海南村生长的大表哥读了前一篇文章,感慨自己也要很努力去回想老家原来的模样,也突然开始缅怀起小时候看到的花晨月夕。

网上看过日本长崎县岛原市的排水沟里游来游去的锦鲤,很想去看看这幅神奇的画面。但大表哥一提醒,才记得巴士总站出现前的老屋后面的景象。

那时候家家户户的厕所都在室外,有一大片孩童欢蹦乱跳的草地,还种了许多花草树木。乡野间万壑争流,那个年代的沟渠里面,有孔雀鱼串游。可是,我很自然地忘了。

从上世纪80年代末期开始,许多发展商开始对丹绒武雅中,大自然与社区休戚与共的生活模式虎视眈眈。大马路旁的店铺夷为平地,要盖商业大厦。舅父、姨母,还有隔壁的所有邻居,都被安排搬到用菜园、鸡寮换来的新木屋。

原居民每天起床就可以看见大海的权利,突然成了奢侈的习惯,此后要从往里面迁徙的新家走出来。讽刺的是,后来搬进商业大厦的住户,却突然被赋予了眺望蔚蓝海面的高度。

当时应该没有几个人会预测到,这里的房价也会翻倍。任谁都无法想像,这样淳朴的一个地方,后来被迫变成今天的高尚住宅区。因为蜂拥而至的村外人,后面的山要削平,开拓成新的住宅区,寸土必用,寸利必得。

而我长大以后,在乎的东西不一样了,终究也成了默许环境被大肆破坏的共犯之一。每个周末从市区回到丹绒武雅,我开始会嫌弃木屋的厨房脏乱,会嫌弃晚上睡觉蚊子多,会嫌弃下雨天偶尔从屋顶沿着铅板渗入房内的水滴。

我在珍珠山(Pearl Hill)上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从山脚下的骆葆亨路经过,看着支撑峦环山崖度假屋,感觉上岌岌可危的水泥柱,心想何年何月可能会像现在拉曼学院附近的工地一样,因为山坡被侵蚀而土质松动,结果崩塌。

家里的窗口偶尔会看见生态被边缘化的郁乌叶猴(Dusky Leaf Monkey)瞪着我看,不知道对人类有多少怨恨。

某天晚上回到家里,客厅里闯入了一条水蛇,我却习以为常地拿了报纸和空盒引入,让后开窗把它扔回大自然去。

恕我无法改变发展,只能学会珍惜和保护当下,不让它更加恶化。

(作者为旅韩职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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