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本周末举办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这是俄国一场重大的国际场合，但正值俄罗斯受西方制裁，令出席者卡司逊色不少。

不过，有俄罗斯总统普汀亲自出动，使得在这一为期3天、年度商界盛事的活动上出现一名重量级人物——近期因中美关系交恶而陷入困窘的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

习近平的高调赴会，确实挽救了西方政商界领袖纷纷回避的尴尬场面。更重要的是，俄罗斯国内最大电信公司MTS与深陷生存危机的中国通讯巨头华为签约，共同开发俄国的5G网络，而普汀更是在论坛期间声援华为，痛批美国肆意打压华为。

两人期间还参观长城汽车图拉州工厂下线汽车展、出席莫斯科动物园熊猫馆开馆仪式、普汀母校圣彼得堡国立大学向习近平办法名誉博士学位等，凸显出习普金石之交、中俄友好关系之余，毫无疑问的，也是对隔岸的美国发出展示团结的讯号。

美国在中美贸易摩擦日趋强硬的姿态，已将中国推向死敌俄罗斯。莫斯科对华府针对华为等中国企业的封杀令“感同身受”，原因是俄罗斯也是欧美经济制裁的对象。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世界在2014年俄罗斯从乌克兰吞并克里米亚后寄出制裁，严重损害俄国经济发展，导致民怨四起而爆发一连串大规模示威集会，一度对普汀政权构成威胁。

制裁是大国外交方略的一部分，一般是大国用于惩罚实力相对较弱的国家。制裁的成效在于，对目标国家的影响程度，以及其他国家介入等因素。制裁往往能起到作用，但不宜乱挥大棒，因为目标国家久而久之将会产生“抗体”之余，也会联合其他同病相怜的国家一同对抗实施制裁的国家。

舆论认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完完全全体现了当前的中俄关系；也有人认为，无论在国情、文化、地理等因素方面，相较于美中关系，中俄似乎更为相近，故此牢不可破。不过我认为，前者的说法更为贴切。

首先，中国与俄罗斯前身苏联存在大国竞争的问题，两者也曾爆发过零星武装冲突。值得一提的是，中苏交恶的时机正值中美关系趋向正常化。1960至1970年代期间，中国当时正上演文革，而苏联正与西方世界冷战，因此中俄除了基于意识形态联手支援北越之外，实际上双方交集寥寥可数。反观美国在70年代末与中国建交后，中美关系自此趋向友好，反之中苏关系一直到苏联解体后才恢复正常。

这意味着美国因素是中俄关系中最关键的砝码。换言之，中俄关系的友好程度，很大程度取决于中美关系。因此，称俄罗斯为中国“备胎”，似乎也不为过。

此外，从两国领袖私下的交情，一般可看出两国关系的端倪，然而我谨慎看待上述说法。两国领袖交好确实有助于两国的交涉，但凡是有例外。特朗普与普汀和金正恩私下也有不错的交情，然而碍于政治现实，双方长期处于对立的状态。此外，将两国关系押注于两国领导上未免过于冒险，一旦出现权力交替，两国关系自然会受到影响。普汀和习近平可能是称兄道弟的政治伙伴，但谁也无法保证两国一旦换了领导班子，继任者们的关系将不受动摇。

归根究底，中美关系破裂除了源自于两国在各领域的长期分歧之外，主要出自于特朗普政府的强硬政策。从当前的局势来看，中美关系走下坡对双方无益，但中美交恶却都对俄罗斯有利。普汀“俄罗斯梦”的野心路人皆知，中美必须严防中美斗争双输，让俄罗斯坐收渔人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