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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6/2019
蔡羽/硕莪贸易里的文化交流
作者: 蔡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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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莪椰丝饼,马来人称之为tumpik,马兰诺人则称其tetebeh。(图:蔡羽)

跟着砂拉越旅游局的媒体团去了一趟沐胶,而且深入马兰诺族的腹地——迪廉村,深刻体会到硕莪树作为马兰诺族的生命树,对这个族群的日常生活、文化与信仰所产生的影响。

当地学者戴安娜‧罗斯(Diana Rose)在与我们交流时直言:“过去我们是以硕莪作为食物的,因此马兰诺人都很苗条;直到我们接触米饭,开始以米饭作为主食后,肥胖的问题才开始产生。”

硕莪树浑身是宝,其树干内髓可以加工制成硕莪淀粉,是一种很重要的面食食材,也可以充当增稠剂、粘剂或纺织品,又或者直接食用;硕莪叶也可以用以铺设屋顶;就连肥肥的硕莪虫,现在也成为砂拉越闻名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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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莪糊是马兰诺族重要的主食之一,通常沾峇拉煎一起吃。(图:蔡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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烘烤中的硕莪饼(tebaloi)。(图:蔡羽)

有价的经济作物

硕莪产地主要集中在砂拉越中部至北部,比如沐胶、乌也、达叻、万年烟等,这些地方也是马兰诺族聚居处。马兰诺族绝对是硕莪专家,早年不吃饭,吃硕莪制成的点心和饼干等,祭拜活动必然也有硕莪的影子,就连传统舞蹈中的舞步,也脱离不了从事硕莪加工的动作。在一些马兰诺族的部落传说中,甚至相信硕莪是存在神秘力量的。换言之,硕莪对这个族群的意义,就如白米之于达雅人。

自19世纪下半叶,硕莪逐渐成为砂拉越重要的出口商品,透过新加坡销往世界各地。古晋的闽潮商人很早就发现硕莪的商业潜能,我们从当年富商巨贾们的多元业务中,不难发现几乎都有硕莪加工这一项。而在砂拉越河沿岸,也少不了这些富商们的硕莪加工厂,其中尤以福建商人在这项贸易中据领导地位。

且说1912年,当时的福建公司(古晋福建公会前身)创办福建学校,最初名为“福建义务学校”,办学经费据知就依赖闽籍商人的硕莪出口捐。

透过这些资料,可以想像其时华人和马兰诺人必然有很密切的接触,马兰诺人供应货源,华人则开拓销路,硕莪最终成了有价的经济作物。

在迪廉村住了几天,除了最后一天上午乘船沿河而下,到海边参加马兰诺族传统的祭海节,多数时候待在村子里,有机会和村民互动,吃了不少马兰诺族的传统食物——当然少不了硕莪粉制成的糕点和硕莪糊,还参观了村子里的Sapan Puloh迷你马兰诺博物馆,这是由村民汤米家族自资设立的小博物馆。

有趣的是,从博物馆展示的文物中,发现马兰诺族的婚嫁布置,也采用了大红布帘和流苏等装饰,而且布帘上还有龙凤的图案。另一角,有个摆满瓷器的橱柜,许多瓷器上写着大大的双喜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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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排的硕莪正准备运往他处。(图:蔡羽)

喜爱奇数,相信会带来好运

此外,我也发现马兰诺族是个非常喜爱奇数的民族,后来读到的一份资料显示,马兰诺族相信奇数会带来好运,而偶数则会招来厄运。有关这方面的禁忌随手拈来就有几则——马兰诺族的传统“梯抛”(Tibow)荡秋千游戏,其梯子的级数必须是奇数,如9、11、15等;马兰诺传统高屋的梯级数量也必须是奇数;祭海节的贡品也用了7种传统糕点和食物;祭海节后3天大家不可出海或从事砍伐等。这个数字禁忌或习俗,其实也可以在华族民间信仰与习俗中找到相似之处。

早在沐胶之行前,已经有人告诉我马兰诺族和华人之间有很密切的关系,其中一个我听过最早的传说是明朝郑和下西洋之时,其船员已经和住在沿海的马兰诺族有所接触和通婚,但这点似乎仍有待考究。倒是19世纪两族因贸易而深入接触与交流,我想是比较无可置疑的。但如果要谈及双方文化之间的相互交融,恐怕还有待学者深入的考究。

在沐胶短短数日,本文只是分享有趣的见闻和一点想法,不能视为学术研究。但我认为只要有接触,必然就有某种程度的交融,这点倒不是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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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抛荡秋千是考验胆量的传统游戏。(图:蔡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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