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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7/2019
凯林拉斯兰.历史学家——我们共享记忆的建筑师
作者: 凯林拉斯兰

历史学家与过去打交道。作为我们集体记忆的建筑师;他们记录、书写和保存。历史永远不客观,因为像任何形式的故事那样,总是有作家或叙述者选择、编辑和制作原始材料。因此总是会有偏见。我们能够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要意识到他们的存在。

很多历史学家留在学术界。他们的兴趣往往是深奥与和晦涩的。很少有人投身公共领域──寻求影响和塑造民意──从他们狭隘的研究中得出一些更普世的结论。由于他们论证的缺点──道德或其他方面──并非所有人会成功,而且面临很多阻碍。

对于新的民族国家,特别是在东南亚,一个基本的元叙事(meta-narrative)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如果这个宏大,总体的主题可以将种族、宗教和地理把分裂的人口团结起来。

为了制作这种元叙事,如果你是一名具有广泛兴趣的历史学家,它会有所帮助。对于大马来说,已故马大历史学家邱家金教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非常认真地对待他的公共角色。他是我们共同的大马之旅的守护者和建筑师──帮助起草国家原则,相当于印尼的国家意识形态,国家建国五项原则(Pancasila),运用了他对这个国家历史的深入了解,以加强我们必需的世界主义和包容性。

然而,那些未能吸取历史教训的人注定要重蹈覆辙。

英国脱欧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因为英国人拒绝承认过去。整个“欧盟计划”一直是关于防止这个大陆再次发生战争。有人认为与历史无关,基本上是拒绝过去的教训,也意味着像法拉奇(Nigel Farage)和约翰逊(Boris Johnson)这样的政治人物(他们不是领袖)冒着重启第一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恐怖风险。

所以:历史和历史学家都很重要。然而,他们需要超越学术,并能够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注入正确的判断和更宽阔的视野(我正在讨论的是元叙事的一部分)。

有趣的是,还有许多非专业的“历史学家”──艺术家、歌手、电影制作人、漫画家和网红——与过去打交道。有鉴于我们国家主导的大学的危险状态,他们变得更加重要。

我拼凑出了几个名字,并推荐给任何对东南亚历史感兴趣的人。

对于初学者来说,我是菲律宾作家奥坎波(Ambeth Ocamp)的粉丝,他在报章上的文章将该共和国独立英雄的世界──黎刹(Jose Rizal)和博尼法西奥(Andres Bonifacio)──带进了生活。他的文章也提醒人们,历史可以很有趣。当然,沉闷和无聊是无法达到其目的的。

通猜(Thongchai Winichakul)的著作《图绘暹罗》是一本力作。他把西方和泰国对权力、地理和文化的观点进行了比对,他想要讨论的是“泰国”意味着什么──特别是该王国的模糊地带。

作为一名在1976年法政大学大屠杀的幸存下来的学运人士,通猜也代表了左派的声音──一个被抹去的关键视角,也是大多数的东南亚历史记忆中消失的观点。

值得庆幸的是,新加坡学者,覃炳鑫(PJ Thum)通过其区域新闻网站新叙事(New Naratif)来纠正这种明显的不平衡。事实上,他也与漫画家刘敬贤(Sonny Liew)合作(后者首开先河画出反对人民行动党的长篇漫画《陈福财的艺术》(The Art of Charlie Chan Hock Chye)),这意味着此事将是一个非常值得密切关注的冒险。

有趣的是,印尼最有力的历史著作一直是以小说的形式呈现。1965年的反共大屠杀事件让几代历史学家沉默,只有小说家普拉姆迪亚(Pramoedya Ananta Toer)通过其《布鲁岛四部曲》(Buru Quartet)捍卫了共和国的良心,更不用说他是民族主义坚定的拥护者。

缅甸的吴丹敏(Thant Myint-U),最著名的作品,《现代缅甸的成型》(The Making of Modern Burma)也是他最重要的作品。对于任何想要了解这个国家根深蒂固的仇外心理的人来说,这个作品描述了缅甸人试图在面对英国殖民扩张时保持自由的努力,其中的艰辛──和痛苦。在马来亚,英国人与传统精英合作。在缅甸,他们选择全面消灭掉他们。

王赓武教授的回忆录《非吾家》(Home is not Here)是尖锐和深刻的。在20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从“旅居者”到最终成为公民,他写出了华人和东南亚意味著什么,也是其中一本最佳启蒙读物。

我必须提及威廉‧杜克 (William J. Duiker) 的《胡志明生平考》(Ho Chi Minh: A Life)。这位闻名的越南领袖——他击败了法国人、美国人和中国人──过著令人意想不到的生活。他是19世纪的红花侠(the Scarlet Pimpernel),穿梭在全球的间谍和双重间谍之间。身为一个爱国者和民族主义者,他在最终选择转向共产主义。

最后,我必须推荐网红麦可洛基(Michael Rogge),他的Youtube频道,(包含了20世纪50年代香港和日本的电影,以及他父亲在战前于印尼拍摄的视频)是了解过去的绝佳平台。数码世界让电影和视频无处不在。洛基的频道(还有很多其他内容)将过去带入现代,传达了罕见的即时性。

如同我在开篇时所言,历史学家是我们过去的建筑师和守护者。

随着科技的发达,视觉图像叙事将成为越来越大的记忆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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