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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8/2019
黄子豪.老马对希盟的分化和统战战术
作者: 黄子豪

马哈迪第一次任相的时候,由于国阵-巫统拥有强大的实力,对于国阵内政见不同的盟友、盟党,他都是用碾压式的方法对付他们。从一开始把打败行动党主席曾敏兴,获得华人空前强大支持的李三春逼下台,到茅草行动把马华、民政党的领袖以内安法令送进扣留营,都是同一个招数。

就算在巫统由于分裂而弱化之时,马哈迪也很快通过另类政治手段把意图挣破牢笼的盟友控制起来。1999年烈火莫熄事件过后,巫统被空前弱化。当时董教总和隆雪华堂联合2098个华团联署,在1999年大选前提出主张政府尊重民主人权、恢复司法独立、新闻自由、铲除贪污及关注弱势族群等等,以全民议题为基础的《马来西亚华团大选诉求》。马哈迪委派当时国阵华基政党的领导人,包括马华公会总会长林良实、民政党全国主席林敬益和砂拉越人联党刘贤镇和华团接洽,并在原则上接纳这项《诉求》。但大选过后重新执政的马哈迪,在一年不到的时间内就翻脸炮轰《诉求》犹如共产党,并批评华社不感恩,让当时接触华团的国阵盟党闹个灰头土脸。2001年,马哈迪更“指示”马华收购报道国阵不利新闻的南洋报业集团,直接逼马华和华社对着干。马哈迪对盟友利用之彻底可见一斑。

509过后,马哈迪重新任相。这一次,由于他的土团党只占据希盟总议席的10%,因此无法再次施行那种碾压-迫逼的政治手段。作为最小的盟党,马哈迪最终要确保的是在他下台,甚至去世过后他身边最重要的人员,依然可以在马来西亚的政治未来占有一席之地。为什么我们说“人员”,而不是“土团党”呢?因为事情演变到今天,土团党的未来恐怕变数太大了。而它异变的路线,就取决于这些人员地位的重置。如果土团党维持独立政党对这些人有利,那么它就会保持为现在的土团党。如果融合巫统还是重新拼入巫统比较有利,那就是未来的选项。

放在眼前,马哈迪为了要确立土团党的地位,关键就是要确保占有最多希盟议席的公正党和行动党不能整合起来成为单独强大的势力,以便土团党可以游走于他们之间。马哈迪现在沿用的战术就是分化和统战战术(Divide and Conquer)。对公正党,马哈迪看准了他们党选过后两个派系之间撕裂的状态;安华派系得利不得势,阿兹敏派系得势不得利。归根究底,阿兹敏对安华最大的不满,来自党选过后虽然阿兹敏派系大获全胜,但安华却没有做出平衡的安排,更蓄意在党内边缘化他们。马哈迪看准这个机会,明里暗里纵容阿兹敏对安华发难,通过阁员的配置给阿兹敏派系更多的权力,更在性短片事件上“包庇”他。这么一来,公正党两派就在马哈迪这个外力的推波助澜下内斗不休,根本没有能力凝聚政治力量和马哈迪抗衡。

至于行动党,分化他们的手段就麻烦一些,因为党内的斗争并不太过突出。因此,只能循政治意识形态下手。行动党内长久以来存在“华沙”派和“大爱”派。对于马哈迪的执政期,行动党人一路来都含糊不明。平心而论,马哈迪任相过后的一些体制性的改革,如降低投票年龄;亦或国家重要人事安排,如总检察长、首席大法官、甚至反贪会主席,都深得行动党体制改革派的认同。而当种族课题爆发后,行动党就陷入了两难:要继续拥抱马哈迪,让更多体制改革落实?还是要反过头来谴责马哈迪的种族政治?马哈迪这种让行动党人又爱又恨的做法,其实已经无形中分裂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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