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Blizzard Entertainment; 是Warcraft、 Overwatch、 Hearthstone等游戏的开发商）主办的赛事上有香港选手在赛后的访问环节高喊“光复香港，时代革命”，遭到主办单位对付。该选手被除名、奖金被没收、禁赛一年。

有人将暴雪事件与NBA事件相提并论，认为主理这些企业／机构的西方人没有风骨，为了赚中国人的钱抛弃原则底线，也就是所谓的“自由”、“自由言论”。虽然事实证明后者确实如此（火箭队总经理事后马上自打巴掌认错道歉），但是，从产权经济学的角度看，这两件事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产权经济学之父艾智仁（Armen Alchian）这么定义“言论自由”：“‘Free speech’ means the right to communicate with your own resources to other willing listeners—without political intervention about what you say. ”

大部分人对“言论自由”的理解，停留在上述定义的头七个字，认为言论自由就是自己说话的权利那么简单。但是，产权不只是界定了自己“可以做什么”的权利，还界定了自己“不可以做什么”的权利。如何界定呢？界限就是（1）with your own resouces；（2）to other willing listeners。用自己的资源，还有，确保听的人想听。逾越了这两个界线的就不叫“言论自由”（free speech），叫“资产无界定”（free resources）。你有说话的权利，别人有不听的权利。权利界定的效果是，你只能说给想听的人听。反过来，你有跟我要钱的权利（比如乞丐），但我有不给你钱的权利，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拿到我的钱，叫打抢，叫偷窃。也就是说，没有界定的“言论自由”，效果跟打劫无异！

回到暴雪事件。那位香港参赛选手同时逾越了两条界线：（一）利用电竞赛事作为平台，发表自己的政治诉求。电竞赛事的产权落在主办方手上，不好意思，这个平台如何使用得由主办方说了算。 （二）他高喊的口号，不管你认同与否，不管多么崇高或卑微，都潜在着一大批不想听/听了会热情上脑的人。作为产权人的主办方，就算有保障你可以畅所欲言的义务，也要有保障其他人（other willing listener）可以不听的权利。保护私人产权，不能被虚幻的言论自由盖过。所以这件事，我认为暴雪没有做错。

把暴雪事件和NBA事件摆在一起，倒是有一共通之处：企业的收入权变得越来越复杂。前者是要加入无边无际的“自由”；后者是要掺进疯狂的爱国主义元素。概念要搞清楚，不要跟风喊口号，多观察现象，多做点思考，活在21世纪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