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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0/2019
何俐萍.真的绝望吗?
作者: 何俐萍

庄敏同事所写的《采访马来人尊严大会的绝望感》引起极大的回响。文章刊出后,我不断收到不同朋友转发这篇文章,可见这篇文章已经写进无数人的心坎,激起共鸣。也有朋友向我表达内心的沉重和无力感,问我今后“该何去何从?”

该不该带着绝望的心情,挥别这片土地?长辈在电话中以垂头丧气的口吻向我述说他的复杂心情。该不该奔往他乡,寻找自己向往的乐土,他开始有所犹豫和挣扎。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若非爱之深,怎么会有伤之重的挫败感?

尊严大会落幕,余波仍荡漾,我不断接收四面八方的负面情绪。我几乎也在反复问我自己,这个国家还能让人怀抱希望吗?我在杂乱的思绪中试图厘出一条清晰的思路时,一个对我是亦师亦友的长辈,他的脸孔,他曾经对我的一番劝诫,霎时浮现在我的脑海,那一番话在我耳边回荡。

这位长辈有4个儿女,个个是留学国外的精英,当旁人都以为这4个孩子将来必是会选择留在国外发挥所长,做父亲的,却在孩子戴上四方帽,在他们准备迈入人生的另一里程碑时,没有第二句话,先后把他们统统召回国。

长辈的其中一个女儿是医学系的优秀生,也在英国完成实习后获得一家医院豪爽提供7年合约的优渥条件。换成是其他家长,相信都会让儿女自主决定。但这位长辈不是,他异常坚定要女儿回国,换来女儿的崩溃大哭,连我这个旁人都不能理解这份“狠心”背后的用意。

尤其让我错愕的是,这位长辈长期关注国家时局,深切了解千疮百孔的体系是沉疴难以断根治愈的问题。我以为他必定是对这个国家失望透顶,而会告诉孩子,外国的月亮最迷人。

“一、请不要告诉孩子,马来西亚没有希望;二、不要在孩子毕业后告诉他/她,随他/她自由,当然这前提是孩子所读的科系在马来西亚能找到工作。”我调侃长辈是打着养儿防老的主意,其实不然。

“还有什么地方比马来西亚更好?”本身也是专业人士的长辈对我分析,种族和肤色问题是不分国度,在一个不是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国家,要创业有难度,反之若是安于当打工族则不是大问题。

“马来西亚还是充满机会,要创业、自立门户,都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华人又该如何自处?“一切都会过去的!”长辈的乐观再一次出乎我意料之外。他说,绝大部分的马来人还是善良的,中产阶级中也不乏开明的马来人,不要只是聚焦在白纸上的那个小黑点,而忽视黑点以外的大片白色。

当我提出介怀于尊严大会上提出的诉求,长辈反而安慰我无须太在意,但提醒如果诉求可能变成付诸法律,则要警惕。

“这里还是净土,尤其是砂拉越!”我想起两个月前在一场的殡葬弥撒上,逝者的十多名穆斯林同事神情肃穆坐在匿大的教堂里,在神父念起悼文时,我亲睹他们摊开双手,闭目且口中念念有词,想必是为祈愿逝者的安息而祷告。当他们随人群走到祭台瞻仰逝者的遗容,在祭台中间高高耸立的十字架没有让他们裹足不前,因为在此时此刻,他们的内心只有不舍与同事诀别,在家属泪决堤时,他们仅有的是与家属同哀伤的悲泣。那一刻,没有种族,也没有宗教不同的心理包袱。

尊严大会的号召者是大学的领导人,他们没有高瞻远瞩的思维反而自爆观念狭隘的短处,这只是反映他们不配领导学术机构,他们能代表的仅仅是个人的身分,没有资格代表大多数人发声。

政客的说三道四,学术界中“害群之马”的瞎起哄,是在困顿中提醒我们,作为这片土地的共同主人,我们不能悲观,更不要轻易说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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