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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0/2019
叶福炎/马尼尼为,她把猫给睡了
作者: 叶福炎

2017年,马尼尼为的第一本诗集《我们明天再说话》以近似于白话的跳跃式语言——也是构成其诗作中剩余的诗意,凝视她在家庭里的不同身分(从女性、诗人、母亲)的转换,演一出暗黑家庭剧场(黄锦树语)。而事实上,猫不断充斥在马尼尼为的诗句中。甚至,她把猫给睡了。

然而,诗句中的猫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存在欲望的投射?或者,它作为一个喻体代表着什么?这是我好奇的地方。第二本诗集《我和那个叫猫的少年睡过了》以一个有趣且诡异的诗题为其书名,而同名诗的3节(第二节的每一段也)都重复与书名同样的句子,吐露出诗人对于在家中的主妇身分感到厌恶。而“猫的少年”作为身分欲望的投射,它不仅能够兼容诗人身分般的存在(以证明自己),也是解构并重新建立自我的形象,另外一种期待。

诗集以小孩的视角撰写的后记〈诗人旅馆〉,早已阐明这是一本“与猫结婚”的诗集(所以才会说把猫给睡了)。叙述者所描述的旅馆里头,是一个聚集了失败、鲁蛇(loser)诗人的地方,而“入住条件是以诗集交换,一本诗集交换七天,限作者本人”,所以必须大量创作。于诗人而言,诗创作之必要是日常生活的必要(才能达到入住条件),也是区别自己与“一个很正常的职业女性”。

有趣的是,后记里的诗人旅馆,诗人们是仰赖吸猫以维持自己的精神状态,而不是创作?我全靠猫给我的自由/靠猫给我销毁/靠这个销毁戒指/靠这个比平常更大声地膜拜(〈送我猫砂〉),这中年的厌倦让我就在这里养猫(〈厌倦本身是适合所有人的〉)。于是,猫成为诗人精神世界的一个象征,也寄寓于这世界能够成就另外一个自我(成功者、非传统的主妇、主流诗人),虽然终究是注定要失败的。

那么,这是一本失败诗人的诗集吗?面对日常的家庭生活,一个女性诗人当母亲的不甘于世的心里,交托予诗及其创造的世界,当然也包括那只猫——猫少年——美美这一个主角,也是理想自我的化身。“问你要不要一起走”(〈那是谁的命运〉),诗人选择为猫写了100首诗,谱出与猫少年的故事,也就是这本诗集的叙事。

在诗的空间里,我看见马尼尼为于诗行间保留着自己剩余的诗意。这首诗现在变得比较强壮了/不需要母乳尿布/也不需要娃娃车,只能如此的牺牲诗的必要条件(就像母亲一样)才能壮大,以此呵护那些与她相同处境的女性、诗人和受困于家庭主妇们,在诗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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