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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2/2019
凯林拉斯兰.爪哇语:语言和团结
作者: 凯林拉斯兰

有很多人使用爪哇语多过马来语、缅甸语甚至泰语。实际上,印尼的2亿6500万人口之中,有9500万人或40%人使用爪哇语。

但是,爪哇语不是该共和国的国语。他们的国语是印尼语,是源自马来语。这两种语言截然不同,你永远不会混淆。

而且,爪哇语非常有活力──就流行文化甚至政治而言。例如,该共和国最著名的流行歌星之一,Via Vallen的歌曲”Sayang”(爱)在YouTube上的观看次数已经超过了1亿8600万次。她还获选为2018年雅加达亚运会演绎主题曲“Meraih Bintang“(摘星)。

甚至还有52岁的Didi Kempot(他被誉为“心碎的教父“)和老派爪哇语歌手最近虏获了大批千禧年的粉丝。

另外,印尼的所有7位总统都有爪哇血统——包括最近刚去世的苏拉威西出生的哈比比,他有一半爪哇血统。

但是,这是怎么发生的呢?爪哇语,印尼最大的族群使用的语言,是如何无法成为该国国语?

我们必须回顾一下历史。

印尼的民族觉醒(以及因此走向争取独立)真正始于1928年10月的全国青年大会,当时来自荷属东印度各地的民族主义青年领袖聚集在雅加达。

会议的主要成果就是所谓的“Sumpah Pemuda“(青年誓言)。它基本上是印尼民族主义者承诺会为一个祖国和一个民族(即印尼)而战,并承认一种国语:印尼语。

1928年全国青年大会的与会者来自各种族群:爪哇人、米南人、马来人、巴塔人、甚至还有班加尔人、武吉斯人、安汶人、峇里人和米纳哈萨人。

选择印尼语有两个主要原因。

第一是虽然爪哇人是最大族群(根据1930年人口普查,这一比例为47%),但他们不是绝大多数。因此,如果选择它,它将无法成为刚刚起步的民族运动的团结力量。如果发生什么事情,它将造成许多非爪哇人对总部设在雅加达的荷兰殖民政府的集权力量的不满因素。

第二个原因是这种语言对于现代国家而言过于复杂和封建。

许多重要的爪哇思想家和领袖都认同这个观点。甚至连印尼的国父苏卡诺(来自东爪哇的勿里塔,但没有出席该大会)也在之后写道:“爪哇语的不同变化,将让人们很难自由地交流。对于那些不是来自中爪哇或东爪哇的人来说,这尤其困难。我们是否应该让所有人都使用Ngoko(爪哇平语)、Krama(爪哇敬语)或krama inggil(爪哇正式语),而不管他们的社会地位?”

简而言之,爪哇语根据形式分成三个“级别”:ngoko是最低一级,也是最常见的形式;madya 或 krama madya(爪哇半正式语)是中间级别,而最高级别是krama。

进一步让人混乱的是每个级别都有根据谈话对象的地位而产生子分类。

爪哇敬语本身就分成两种形式,即爪哇正式语和爪哇谦语(krama andhap)。爪哇正式语用于正式的活动或与地位较高的人交谈。而爪哇谦语是通过比较谦虚的方式来表达对其他更高地位的人的尊重。

例如,“你”这个单词在爪哇平语中是“kowe”但在爪哇半正式语中是“sampeyan”,而在爪哇正式语中则是使用” panjenengan“。

这意味着使用爪哇语进行交流需要说话者和对话者不断意识到自己的身分。

一般陌生人对话则是使用敬语,但即使是母语使用者也发现使用敬语很有挑战性。

由于情况复杂,致力于平等主义的印尼民族主义者对爪哇人的内在封建主义感到担忧。

相比之下,印尼语或马来语,尽管是苏门答腊马来人少数人使用的语言,但却是整个群岛通用的语言。本质上,它属于印尼人。而且,它也相对容易学习和使用。

事实上,该共和国的教育之父──社运人士Ki Hadjar Dewantara(后来出任首任教育部长)早在1916年就主张教导孩子马来语,而不是爪哇语。

值得注意的是,Hadjar是爪哇贵族,他的原名是Raden Mas Soewardi Soerjaningrat,后来他因拒绝封建制度而放弃了这个名字。

印尼语,在许多方面,取得了让人难以置信的成功。

在2010年,有大约92%的人口掌握印尼语,相比之下,1970年仅有40%。

尽管如此,由于爪哇人在政治和公共生活中占据主导地位,掌握这个语言及其文化上的细微差别,对于想要了解这个国家的人来说非常重要。

当然,对于许多人来说,爪哇人被视为拥有无法媲美的丰富文学传统,可以追溯至几个世纪,从宫廷诗人Mpu Prapanca、Mpu Tantular甚至到Ronggowarsito的作品,到印尼经典《真蒂尼》(Serat Centhini)

因此,尽管印尼语占据了主导地位,但爪哇语是一种强大和有影响力的暗流,为公共话语和流行文化注入了丰富和复杂的存在,而这个阴影往往赋予了人们意想不到的意义。

因此,建议你牢记爪哇谚语““Ojo kagetan, ojo dumeh”,意思是不要太容易感到惊讶和不要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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