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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2/2019
张晋玮.从巨星陨落至打造新大马

在50天内,3位韩国艺人相继离世。雪梨(Suli)在自尽之前,遭受过网络霸凌,后来患上忧郁症。具荷拉(Goo Hara)离世前同样也在网络遭到攻击,车仁河(Cha In Ha)数天前在家中离世,死因未明。

巨星寻短并不是新鲜事,2003年,香港歌坛巨星张国荣堕楼自尽,2014年,美国巨星罗宾威廉斯(Robin Williams)在家中以窒息的方式自杀。巨星的陨落令人感慨,他们受到万千粉丝爱戴,拥有丰富的物质,却敌不过精神上的贫乏,因而放弃了最宝贵的生命。

对于寻短的原因,大家众说纷纭。有人把事情归咎于网络霸凌,有的把矛头指向忧郁症,有的涉及个人感情或健康问题。无论原因何在,对于被情绪困扰者,我们都会不假思索地劝告他们要自强,与负面情绪割席,并且勇敢面对生活。

天下事永远“说”易行难,在雪梨去世以后,身为好友的具荷拉在脸书上给粉丝的讯息充满正能量,她承诺会加倍努力地生活,叫粉丝不用担心。但数星期后,她留下了内容悲哀的字条就离世了,警方怀疑她步雪梨后尘。

我身边有朋友患过忧郁症,他告诉我忧郁症有心理因素,也有生理因素。对于张国荣的悲剧,很多人认为他生活不开心导致忧郁症,最后寻短。但据报道,医生报告指他的病是因为脑部的化学物质不平衡而导致的,这意味着他患病不是因为他不开心,更与他的意志力无关。

很多时候,我们遇到逆境时,为了快速解忧,我们会尝试改变自己的想法,去适应环境。遇到网络霸凌时,人们叫自己看开一点,意见不被人认同时,人们就选择迎合他人。这一些究竟是生活智慧,还是在自我催眠?它展现的是超强的意志力,还是一种消极的态度?这两点值得深思。

哈里(Johann Hari)是一位英国作家,他在TED讲座会里提到这么一件事。在柬埔寨,有一个农夫失去了一只脚,装上义肢后继续在稻田里工作。由于他工作时要忍受脚痛的厄运,长久的折磨导致他患上了忧郁症。

当时,抗抑郁药在当地不普遍,医生因此而没有给他开药。但农夫身边的人没有放弃他,还集体给他买了一头牛,让他转行做牛农。朋友们没有要求他改变想法,适应环境,反而设法改变环境来适应他。不久,他的忧郁症离奇地不治而愈!

人是群体动物,改变自己适应社会固然重要,但很多时候,这并不是摆脱困境的唯一办法。随着国家的发展,教育水准日益提高,对于人要有坚强的意志,如何改变自己适应环境,这个道理越来越多人懂。但据大马精神科协会的数据,在2011至2017年间,忧郁症病患者占人口比例还是增加了超过一倍。

如果每个人只要改变自己就能战胜一切,病例为何直线向上?很明显,凡事逆来顺受不能摆脱忧郁的陷阱,这是一个社会问题,要根治它,我们也需要改变社会。

除了健康问题,国家议题也一样,凡事逆来顺受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副首相促国人互相沟通,坦诚对话,共同塑造大马的未来,勿把这责任留给政治人物,也不要为了赢得争论而进行对话,我很认同这一个观点。我认识的大马是一个中庸之国,极端分子属于少数,但看一看周围的情况,网上流传的极端言论连绵不断,出自政治人物的种族主义言论也不缺,有些甚至出自于高知识分子的口里。

对于极端言论,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想法,说一句“几十年来都是这么过的”,然后安然接受。但巨星们的悲剧告诉我们,仅改变想法不能解决问题,唯有改变社会,以中庸的声音反击极端和种族主义,国家才能走向光明。过去,世界改变了我,我在各种生活挑战中成长;未来,我要尝试改变世界,用我的文章,我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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