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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2/2019
吴咏駩/在家安心午睡
作者: 吴咏駩

我对美食不太追求,只要方便吃到、不过重口味或油腻的食物,我都可以接受。对于文化节庆,我也不很重视。但即便如此,在国外念书的那些年里,我偶尔还是会想念家乡的一些饮食和过节的气氛。

或许,这就是根。在某一片土地上出生、长大,吸收了那里的水土人情,根就在那里。

我国森林的大树有一簇簇花椰菜般树冠。
我国森林的大树有一簇簇花椰菜般树冠。

出国念书之前的年少时期,我对本土的大自然还不熟悉。否则在国外时除了食物和佳节气氛之外,我极可能还会思念家乡的花草树木、大小动物和各种景物。

乡间田野的早晨,有鹊鸲和黄鹂唱出动听的歌声;午后的热天气,搭上斑鸠“嘚咕咕”的缓缓叫唱,听着会让人慵懒疲倦,却是午睡时最合适的安眠曲。森林的树木长得很高很高,从山边望去,有一簇簇花野菜般的树冠;上午时段,有时可以听到长臂猿唱出悠扬的歌声。红树林边的渔村,散发着一种海与泥混搭出来的味道,空中有栗鸢在盘旋;退潮时,泥滩上有许多弹涂鱼和招潮蟹在追逐和玩闹。

黑枕黄鹂的歌声是西马乡间常会听到的配乐。
黑枕黄鹂的歌声是西马乡间常会听到的配乐。

弹涂鱼在红树林海岸边玩耍打斗。
弹涂鱼在红树林海岸边玩耍打斗。

这些熟悉的画面、声音和气味,似乎足以给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细细咀嚼,以让深藏其中的芬芳能慢慢地释放,经由我的感官流入我的血液,成为我身体的元素。于是,每当身处于这片大地的时候,我偶尔可以感觉到自己是它们的一部分,像回到了家、着了根,可以无所事事地赖在“家”里,看着时间白白流逝,却很心安。

也许,每一个人一生下来都有各自不同的生活需求,有各自不同的生存意义,有自己的路要走。比如有的人为兴趣和理想而活,有的人为家人和情感而活;有的人以大众福祉为使命,有的人以文化习俗等传承为任务;有的人虔诚于宗教信仰,有的人坚守名誉声望,或拥抱财富权力。而有些人所需要的,或许仅仅是三餐的温饱而已。走对了属于自己的路,心可能会比较踏实。

只不过,当我们得到了各自想要的东西或状态之后,是否就能因此而满足?或者,我们应该继续努力、更加上进,以成就更多、造福下一代(希望我们没有越帮越乱)?又或者,当我们在追逐各自生存意义的过程中,就已经是一种祝福?

我从中学时期开始喜欢看《三国演义》,至今已重复看过很多遍。当中我最喜欢的人物是诸葛亮,觉得他很厉害,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掌握在他的预料之中。然而,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察觉,即使他这么厉害,最后还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曹操也很厉害,但同样的,他辛苦占来的江山,子孙却留不住,反被司马炎给篡位夺了去。

当然,《三国演义》写的不是事实,但诸葛亮为蜀国耗尽心力以及司马炎的篡位,应该都是史实。所以读到这部分,我常常会想,如果他们再厉害一些,能预见这个结局的话,当初诸葛亮是否还会出来协助刘备?曹操是否还会那么渴望想实现统一?如果不,那他们是否会选择懒散一些,甘心于平平凡凡度过岁月?

也许,就因为他们努力过、辉煌过,所以才可以留下名字,被后人知晓。但后人记不记得他们或后人的评价,对于当时仍活着的他们,是否有任何意义或价值?

我想,是我想太多了。如果以诸葛亮的才智都看不到人生故事的发展和结局,那庸俗的我又何必白费心思去想这些?这一刻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正在看着电脑荧幕、按着键盘,左边有一台电风扇在吹。刚刚写到一半时,歇了一会儿吃了个午餐,肚子是饱的,引来睡意,是时候该去午睡了。

大家都说一寸光阴一寸金。我倒是觉得,能够在自己心安的环境下轻松地睡个午觉,也可以价比一寸金。我知道,这些可能都是我为了可以让自己心安理得地继续懒惰的好借口。我确实是个懒惰鬼,哈哈。

祝大家2020年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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