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稀释善意的精灵
趁天色微亮之际
蹑起脚尖
忙不迭往虚掩的窗隙门缝
递进一波一波橄榄枝般
晨煦鲜活的光影；而门诊室内
神色各异的灯火，却
悄然一盏一盏
掩脸背向

我们早年盲目履行
各自表述没有交集的契约
听信道听途说免费派送
的传单，入口即化
的谎言，和酥软人心的
麻醉剂，缄默于
听诊筒临床堪以玩味
的剖析；一切优惠的配给
选择性倾向个别属意的族群，基因
甚至人种和肤色，关乎于
政治，权益或立场之考量
却忘了病患体内最亟需
免疫力
的来自，其实是本身
意志和克制力
面对忧患的磨合与挣扎

眼看门诊室外挂满的病例
手扶拐杖、蹩脚进去的，最终
由金属轮椅推送出来
一支支爱心担架，扛起
一堆堆
四肢健全，却形同横陈
回收的瓦砾与垣碟
和一份不喧于口
私相授收
的配额

呵太幸运了
呵太皇恩浩荡了
以至吾人从此歧视劳动
迟迟
不肯放下
俱生以来坐怀的优惠
和一份长年配给的
乳酪

刚拂走不断传递进来
刺眼的晨光
正想闭上疲惫的双眼
仿佛依稀
耳廊后门、又有一缕
旨意不明的烟霾
飘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