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炎教授.高收入国愿景与中等收入陷阱─谈制度改变

在亚洲国家/地区中，只有韩国、新加坡、中国香港、台湾和日本，成功地避开了陷阱，晋升高收入国。其他国家包括马来西亚，长期被困于中等收入陷阱之中。我们要如何才能跨越这一个中等收入陷阱？

根据经济成长阶段论（Theory of stage of economic growth），经济增长可分为5个阶段：传统社会（农业为主，有限生产），准备起飞（开始现代化，发展劳动密集型工业），起飞（大量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外国投资增加），走向成熟（出口多样化，资本密集型工业），和大众消费（服务业，高科技工业）。以此类推，中等收入陷阱应该是介于起飞和走向成熟阶段之间。所以，只要能够成功将劳动密集型工业转为资本密集型工业，就可避免这一个陷阱。这转型需要技术创新，让高技能劳动力成为新的经济增长动力。

我国政府清楚知道这一点。在第12大马计划中，培养未来人才和技术创新是其中重要的政策推动因素。例如，改善国家教育体系，配合工业革命4.0。然而，如果避免中等收入陷阱只需要技术创新，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国家陷入“中等收入陷阱”？我国也曾努力奋斗，也曾放眼在2020年成为先进国家（2020年宏愿）。技术创新和人才培养也是当时政策的重要推动因素，尽管如此，2020年先进国宏愿也是以失败告终。

根据新制度经济学（New institutional economics），技术创新和人才培养不是经济增长的原因，而是经济增长的本身结果。一个可以培养人才和技术创新的经济制度，才是经济增长的原因。无论我们在人力资本和技术创新上投下多少资金，如果制度不能提供有利的环境，投资效率就会下降，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例如，要培育植物，就需提供适合植物生长的环境，无论我们如何努力投资，稻田土壤里是不会长出猫山王。

因此，现有的经济制度必须有效率的为人力资本和技术创新增长提供合适环境。人是受诱因激励驱使，制度可以安排提供奖励，激励人们从事对人力资本和技术创新的活动，确保个人活动报酬率（Rate of return）是与社会报酬率相近。

举一个新制度经济学的经典例子。由于当时的葡萄牙国王允许牧羊人在任何地方赶羊，即使人口增长，土地短缺，投资农业技术创新能带来高社会报酬率，但路过的羊群随时会摧毁农作物，对地主和农夫而言，这一个技术创新投资的个人报酬率远远低于社会报酬率，而不愿投资。因此，制度缺乏导致技术创新裹足不前。另一个例子，我国规定本地货运代理商需让土著持有51%公司股权，虽已展延至2022年底，但这条例将减少本地非土著货运代理商在其业务中的技术创新投资（低个人报酬率）。

要达到高收入国愿景，我们不仅需要人力资本和技术创新，还需改善经济制度，提供合适与有效率的环境来驱动经济增长，实现我国2025年高收入国与2030年共享繁荣的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