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又遇见你,在喧嚣车站里,在嘈杂人群中,你坐在咖啡厅里,穿着白T恤,与旁人谈笑风生。你的容颜不改,说到开心处还两颊泛红,掩嘴而笑,能让人生出一股冲动,想成为你身旁之人,怜惜地望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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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伫立在两米安全距离以外,背着沉重的旅行背包,顶着一头乱发,手里拿着的是一块多的廉价牛油面包。我看着你,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在3年前还是一对恋人,后来永远地失去这段关系,我便踏上背包旅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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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开我们同住的那间公寓时,并没有带走太多属于你的东西。
你离开那天,我追到公寓楼下,看着你拖着行李箱,缓缓地坐上德士,你说再见时没有哭,但是我却哭得稀里哗啦,糊里糊涂,连鼻涕都不由自主。
然后你便断绝所有的联系,你不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讯息,仿佛人间蒸发,即使我知道你还存在,即使我知道你还近在咫尺。
接下来的那几个月,我颓废得连朋友都看不过眼,硬是要来陪我喝几杯,餐餐吃火锅。都说世界上没什么火锅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为什么解决不了我的问题?
后来我也不想继续留在公寓里睹物思人,所以毅然辞掉工作,把所有本应用来结婚购屋的积蓄全都提出来,当作不归的旅途费用。
沉甸甸的背包里,装满了我对你的思念,让我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踏出一个深坑般的脚印。单程机票,是我的全部筹码,我就赌这一次,你不会再回来,我也不会再回头。
4月,是爱情枯萎,思念纷飞,孤独飘零的季节。我用故作的坚强裹着内心的脆弱,企图让全世界来包容我的任性,于是,我飞到尼泊尔做苦行僧,不是因为节俭,而是因为真的没钱。
我和你在一起时还只是领着微薄薪资的打工仔,收入不多,我曾答应要给你过幸福的生活。
天未亮,我就到公司,下班后到附近的餐厅捧餐,周末还不休息,在商场给顾客示范锅具,但是还没等到我实践诺言那天,你就先放弃了我。
我又想你了,这一次我的双腿不由自主走到了酒吧买醉,彻夜未归。终于,在旅途中,我散尽旅费,成了身无分文的乞丐,我多想就此放弃,在这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当个有尊严的乞丐吧,以此抗议人生的求而不得,以及抗议你的冷漠。可是转念一想,这些你都看不到。我所流下的每一滴眼泪,没错,你都不会难过或不舍。
某天清晨,白雾缭绕,群山绵延,我盘腿坐在高原静思,忽然顿悟一切。原来这些就是无常啊!
曾经,我给你写过情信,我在你家楼下淋雨,我背着你爬过楼梯,我为你准备早餐,我带你爬山,我替你换灯泡,我帮你赶蟑螂,我抚摸你的秀发,我给你盖上被子,我们买的情侣杯子,我们在小区里喂狗,我傻笑着看相机里的你,我和你立下的承诺,还有那些未来得及实现的誓言……
这些都已经随着岁月而流逝,都是追不回来的过往,你已经往前走了那么多步,只有我还独自留在曾经的岁月里。时间,是不会停留的,我却将自己困在了时间里,裹足不前,顾影自怜。
而你已离我甚远,我在世界的一端,而你在另一端,我们天各一方,自此永不相见吧。我明白了不能为了你而活着,也不应该用思念来束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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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你虽然就在我眼前,不过往事如烟,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牵连。我会视你为路上某个插肩而过的陌生人,而你的美貌,与我无关。
我吃完手上的廉价面包,在心里默默地说:再见了,这次,我要踏上自己的人生旅程,我的旅程里从此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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