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 7:40am 11/05/2023

宋明家.西线无战事，东岸有TikTok

宋明家

当我们把自己抽身而出，以锐利的理性眼光，就会发现“庐山”其实不是横看的“岭”，也不是侧看的“峰”，远近高低都各不同，只缘身在此山中，所以才“不识真面目”。

不久前俄乌战争一周年，偶然在Netflix看了一部《西线无战事》（All Quiet on the Western Front）。

这部改编自德国小说家雷马克（Erich Maria Remarque）于1929年发表的同名小说的影片，在2022年9月多伦多国际电影节首映后，10月挂上Netflix，12月后就屡屡斩获各种国际奖项，包括欧洲电影奖、英国电影学院奖以及金胶卷奖，更代表德国参赛今年3月的奥斯卡金像奖，一举斩获四个奖项：最佳国际影片、最佳原创音乐、最佳艺术指导和最佳摄影。

故事背景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1917年。17岁德国年轻人保罗，与同伴们被爱国政治演说吸引，激起满腔热血，誓要为国捐躯、成为国家英雄；大家加入军队后被派遣至法国北部（德军的“西线”），殊料战争的残酷和血腥场景，却逐步吞噬每个人“国家英雄”、“扬我国威”的梦幻。

伴随着多场逼真、规模庞大的打仗驳火戏（据说共约八百多名演员士兵参与）的是德国和盟军众高官的停火谈判。德军最后势不如人，被逼接受盟军条件，于1918年11月11日凌晨5点签署《康边停战协定》（Armistice de 1918），于同日早上11点生效。

在众军士狂欢庆祝战争结束的时候，德军将领为了私欲，想在停火前打场胜仗，逼军士们在上午10点45分攻击法军战壕。恐怖的近身肉搏白刃战里，保罗像疯子般杀红了眼，在战壕和一名法军打斗滚下地下室，两人重新站起，双眼对望中，眼神逐渐柔和下来的当儿，保罗却在11点前几秒，被另一名法军从后面冲过来持刀刺死。

11点正，前线马上陷入一片寂静。战争正式结束。

“西线无战事”这个寓意深沉的片名，一方面代表前线的一片寂静，但暗地里“无战事”却是讽刺那个时代德国政府封锁消息、为民众洗脑的各类媒体，让大家以为德国的侵占行为进行得很顺利，死伤不大，同时侵占他国也是正义的行为。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理”

据说这是二战时候纳粹德国宣传部长戈培尔（Paul Joseph Goebbels；1897–1945）说的，用来形容一战的“西线无战事”，倒也贴切。

或许，若我们身为接受当时德国政府洗脑的德国青年，可能会认为战争是为国争光的一种荣耀。

文化大革命时，激进年轻人不也是这样，被洗脑成是非不分的偏激分子？

日本当年侵略亚洲各国，还不是一样用“忠君爱国”、“民族优越”的把人民洗脑，合理化军国主义执政者的对外侵略？

在21世纪，身处俄罗斯境内的民众，可能也会认为“特别军事行动”不是什么侵略行为，而是为了“解救”乌克兰人。

也或许，当我们从小在大马东海岸长大，在伊斯兰党的TikTok宣传、某些宗教师的偏激演说洗脑后，会认为宗教被打压、马来人被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