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伯在新山中元会台上演讲，被民众饱以嘘声，仓皇下台，还一路被挡着责问。

撇开众人的叫好渲泄，我看了之后，心里升起一股悲凉的感觉。

一个在政坛屹立超过50年，被捧为“民族英雄”的人物，却经不起一个星期的爪夷文风暴的吹袭，声誉和形象荡然崩离。

成也民意，败也民意。

林老伯半辈子的老战友，行动党雪州元老俱乐部主席廖金华看了也感悲戚，在脸书表达心中沧桑：“如果时间是一道河流……，我早已被河水淹没，你也许比我更显眼，但河水也会淹没你。”

过去的成功，是因为站在人民这一边，为人民说话；如今的孤立尴尬，是因为站在人民的对立面，为恶政辩护。

人民没有改变，改变的是他们。

然而，情况没有最糟，只有更糟；错误没有纠正，而是继续错下去。

我原本以为，经过中元庆的羞辱，林老伯应该会痛定思痛，找出问题的症结，也找出自己的盲点。

但是，隔天早上，林老伯出现，拿着一本现有华小五年级的国文课本说，“缺口”早就已经打开，爪夷文原本就在华小课程里。

明眼的网民，看出了差别，纷纷回应说，现有的单元，是教导各族文字和文化传承，里头介绍了爪夷文书法、中文书法，以及淡米尔文书法；这是一种双向，多向的交流。

而小四起的爪夷文书法的新措施，是单向和强制的灌输，突出某种文化的特殊地位，甚至让人有“同化”的疑虑。

而林老伯和他的团队，怎会看不出两者的差别？

他们至今对人民的反应依然无感，坚持继续推销爪夷文书法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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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政府和政党始终无法说服华人两个大问题。

第一、为什么要在华淡小推行爪夷文书法课程？

华社不是为反对而反对，也不是针对教育部和行动党而来。大家不明白的是，原本平静的华淡小校园，为什么要掀起爪夷风暴。

当权者始终无法给予一个妥当的交代。

有人搬出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促进族群了解，加强沟通。然而，族群之间的了解，是通过平等和互动的基础而进行，不是强势霸道的施加于少数民族身上；族群之间的沟通，是学习通用的语文，包括马来文、英文、华文和淡米尔文，而不是通过缺乏应用价值，带有宗教特质的爪夷文。

第二，声称华人反对爪夷文课程，会激起族群之间的矛盾，乃至分裂。

问题是，马来社会从来没有要华人和印裔学爪夷文。

一向以来，一些马来同胞或对华印国人少用国语，或是马来文欠佳，而有些怨言，但是，从来没有马来人，包括马来政党和团体，声称非马来人必须学习爪夷文。

只有当希盟政府要在华淡小推行爪夷文课程，此事成为政治课题之后，才激起马来社会的注意，出现一些这种声音。

即便如此，也还有很多开明的马来同胞，从政治人物、学者到民间人士，认为不需要把爪夷文强加在非马来人身上。

华社的反对声浪，通过各种管道流露。纸媒上的评论，说尽各种道理；网民的反应，说完所有心声。

然而，最终得到的是教育部长“照样贯彻，进行调整”的答案，以及火箭代表继续对爪夷课题的逃避、包装和美化。

华社给了一个又一个机会，得到的就是当权者的冷漠和逃避，把人民的反对归咎于媒体的报道，把错误和不公平的政策赖在前朝。

人们的不满没有得到妥当的处理，以至上升为愤怒。而道理和劝说都没有效果，才会有嘘声、布条和鸡蛋。

时间是一道河流，只是，河水已经不是慢慢的流，而是来到了湍急的险滩，汹涌澎湃，要把无感、傲慢、愚腐冲进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