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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2019
许悔之新著《就在此时,花睡了》推荐序/ 蔡诗萍
作者: 蔡诗萍

许悔之新著《就在此时,花睡了》

我必须承认,拿到稿子后,翻读了三分之一,我便有些后悔了。

不该这么快答应,替悔之的散文集子《就在此时,花睡了》,写篇序文。

但,我又犹豫了一会。心想,不然搁个几天,再看看吧!

但搁在那几天,我并没有长什么新见识,拿起来再读,还是有点懊恼,答应得太急。

于是,就在搁下,想想,再犹豫,再翻读的推拉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写这篇序文了。

以我跟悔之的交情,没理由不写这篇文章。

以悔之的才情,我也很有理由,为他的读者诠释一些我所认识的许悔之面向

但,这本文集,有些超乎我的能力之外,并非我所熟悉的人与事,写来难免心虚啊!

悔之,从一位工科出身,但本性文青的少年诗人,青年编辑,中年文创,习字作画,抄经学佛,如今集多重角色于一身:中生代重要的诗人,成功的编辑人出版人,优秀的作家,令人耳目一新的书法家、水墨创作者,一路走来,我是看着他的蜕变,但也遗漏掉很多没看到的部分,特别是,他在这本纪录自己心路历程,交友范围的散文集里,有很多我也是读了方才知道原来他是这样走过来的啊!

悔之其实彻头彻尾,是一位文青。

但,他太聪明太优秀了,以致于,在少年时期,必须被迫投入理工的范畴。然而,他又是一个相当桀骜不驯的反骨之人,注定不可能在被迫的际遇下,接受现实一辈子。

悔之的魅力,是他在这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剥离过程中,以他的生命,全方位的去迎战,不逃避,且不吝于显现自己的脆弱,于是往往是那么样的充满张力,充满辩证,充满挣扎,充满困惑。于是,也惹人好奇,与疼惜。

他有那么多朋友,来自各领域,多半是被他这股气质给吸引,给迷上的吧!

我无以名之,只好称之为,一种诗人的天生气质。

悔之因而就是个天生的诗人。

写诗的时候,他当然是诗人。不写诗的时候,他也是以诗人的细致,敏感,坚定,去处理人事,去看待红尘,去因应他的创作。

他自己承认,尝试习字,抄经,是为了抑制自己的躁与闷。躁与闷,于我看,无非都是一股对生命本质的躁动与不安,对生活困顿于现实规律的反抗。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一些些,不过,诗人,或倾向诗人本质的人,会更多一些些罢了!

悔之,就是这样一个,注定本质是诗人的人啊!

你能叫他怎样安顿于红尘,而不倦怠!

你能让他怎样沉默于现状,而不仰叹!

很难,很难,于是,我们便读到了这一本,悔之纪录他的工作,他的交友,他的创作,他的沉浸于古典之现在化种种尝试的文字。

你会惊讶,他的涵养之深,之博,之雅,之动人!

我仍然无以名之,于是给了一个转借过来的名称,他是一个现在进行式的新人文主义者

注意到悔之的诗作,写作,创作的人,必会注意他从诗人转入研读佛学,出入禅宗禅画的境界,在一定的程度上,这领域我是没有置喙余地的。我必须对悔之,诚恳的承认。

不过,由于近代以来,出入文学与佛学之间的诗僧,在哲学与佛学之间接轨的思想家,我稍有涉猎,于是对于悔之的由诗、由习字,而入禅入佛,我并不意外。

悔之的诗,早就不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性之叹了。他对生命本质的幽叹,他对世间因果的反思,他对人性幽微的凝视,他对自身存在之意义的困惑,都使他在感性之外,踏入了理性哲思的境界。

但他选择的,是以诗入画,以画证诗,更在诗与画之间,选择了最能诠释这种过渡气质的,书法,当他抚慰自己人生中场以后的定向坐标!

我很喜欢看悔之写的字。

他没有走北碑的风格,或许他根本不适合。

但他倾向的南帖气质,则完全衬托了他的自由,不羁,与潇洒,我常想,南方一脉的水墨,书法,那般文人风,除了江南氤氲、常绿的环境因素外,一定也跟江南文人天生的气质,脱不了关联。接近悔之的朋友,必然懂我的意思。

悔之的气质,无疑是孤僻而孤独的。

但人生往往吊诡。孤僻之人,孤独之心,却因缘于工作际遇,走进了出版业,走近了要协助其他不同程度之孤独者出版其创作的生活世界!在这本散文集子里,我们往往能看到悔之与这些孤独心灵的对话,有时见之于言语,有时见之于默契,非常的现代世说新语版

我甚至,都相信,书名:《就在此时,花睡了》,都像一句见证悔之灵魂深处,那种永远抹除不了的永世之焦躁,之不安的呐喊!但,却是幽幽静静的呐喊。

太像悔之了,除了他,拥有那颗颤颤幽幽的灵魂在风中,凝视花朵们的世界外,谁能那么细致而敏感的,察知花在此时,睡着了呢?

我所不够理解的悔之,正是我所喜爱的悔之,最迷人之处。

本文作者蔡詩萍(左)與許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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