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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1/2019
黄智鸿.想华教界与宗教界的一点问题
作者: 黄智鸿

华社除了有华教问题要应对,还有关于华人宗教信仰的情况需关注。如今宗教界有一危机。什么危机呢?危机就在于不忧学风之树立与否,不先来深讲传承,便先去急速传播。

传承是需要学养积累的,正如苏轼之所言:“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反观传播则只需指头轻触,手机转发,轻易的分享,便造就了轻易的迷信。量大质差的泛滥资讯,民众必将未蒙其益,而先受其害。

试想,若信徒尚未经“好学深思”的门风熏陶,便已急着去全情投入宣教的工作,这显然无益于光大正信,反有助于宗教末流的骑劫,而所谓的“广开方便”,不过业绩化,所谓的“接引大众”,也无非“销量化”,恐怕一个个被引入信仰的许多人儿都将成了利用宗教者的一件件“嫁衣”。奈何。

细想来,古往今来有哪个高僧、高功,哪个真人、大德,不是先经潜修深养而后开风立德的?又有哪个教徒是可以不学无术,便真有贡献于人群的?其实,这也是华教界的问题。想佛、道二教,除少数个别外,哪个信徒不是华教出身?即先从华文教育里识字做人,然后各有信仰又不失为一中华民族。又道教斋醮,佛门法会,僧师道长诵经礼忏,能全然不通一句文言意趣?道场寺观,讲经说法,真全然不讲“仁义礼智信”这中国人自古所谓的五常?

面对华社多方问题,学术界首当自觉自省,士人精神正需自发。不管在朝在野,乌纱也罢,布衣也罢,居庙堂之高,处江湖之远,都需好学、乐学、善学、敬学,人间大小事都需学养以成事。“当知做学问,最先便是要了解从前人的甘苦,和接受从前人的成绩,否则便无法再创新”。钱公宾四先生一言,发人深省。前人言语不多道理深,良有以也。没有传承的所谓创新,也不过是一种躁动浮夸的东西。

人能静坐养心甚好,然而若始终静不下心来读一部经书,不好学深思,便想凭空来得灵感,搞些创意创新的点子,那么这已然是个大问题。想来今日商业社会里头的人们,其身上那浮躁之气,若经久而不得止息,则不管信什么教、修什么法,便都会有走火入魔的一天。

要之,有信仰的传承,是有精神的传承;无传承的信仰,是无根源的信仰。这一切都离不开学习,而求学自当敬重文献。朱子曰:“文者,典籍也;献者,贤也”。可见“中国人总是爱把死人拉进活人世界,把各地的历史性加深,文化性加厚,因此使各地生人之德性也随之更加传统化”。又“在中国人的想法,总是要把我们人生在仰有天,俯有地,上有千古,下有千古中,觉得此世界不是薄薄一平面”(钱宾四(穆)先生《中国文化十二讲中国文化中的最高信仰与终极理想》)。

读书当求活泼泼的人物.精神与情怀,不该只做一堆材料看。有知识没文化,正在于不知圣贤人物的心胸与眼光。惟“历史家的眼光是远大的,宗教家的心肠是慈悲的。今天的社会,最需要人有远大的眼光,才能跳脱可悲的现实圈子;最需要人有慈悲的心肠,才能挽救人类可怕的命运”。钱公这番话,真个字字肺腑而句句心声。静静地想一想,今人总该在参与一番番的事业之前,先来好好聆听一段段的心声,求学于往圣先贤的心怀与眼光。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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