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乌鲁吧巴（下篇）·​出入偏乡唯一路径走盐道

杜古逊步道须走6小时

徒步到龙柯徒步贡岸可从兵南邦至担布南32哩处的入口处进入，这条长约8.3公里的步道，村民称为杜古逊步道（Toguson Trail），从海拔约1500公尺一路走下山，到约700公尺的山谷，其中长达数公里延绵陡峭的下山路颇具挑战，须时约6个小时。

龙柯贡岸是最接近吧巴河源头的村落，如今共有约40名村民，以种稻、蔬果及其他农作物为生，主要自供自足，由为至今没有通车的路。

据说，这个村子原本与流经该村的吧巴河同名为吧巴（Kampung Papar）。有一次当地村民砍了一棵大树横跨河流充当木桥，为了纪念此事，村民以树名重新命名村子为龙柯洪岸（Longkohungan）。

龙柯洪岸据说是一种叶子又大又宽的树，村民用树叶来包裹食物，非常耐用，可用3次才扔。至今英殖民时代，村名才被改为现在这个名字。

龙柯贡岸位于吧巴河畔，当地有一所国小，全村于2015年在非政府组织援助下，获得微型水力发电。

一般徒步抵达龙柯贡岸时已是下午至傍晚时分，处于吧巴河上游最偏僻地带，在此露宿的徒步客一般借宿学校或当地的民众会堂。

龙柯贡岸山路崩塌绝迹

卡朗加安距离龙柯贡岸约5.2公里，一路沿着吧巴河畔的山径而行，也需要涉水过河数次，需约3至4小时。徒步客一般上会在卡朗加安村短暂停留休息及午餐，而玛丽娜的孩子位于吧巴河边的家经常成为徒步客的休息站。

这个村名源自杜顺语“Kalangga”，并带有“干淨”的意思。据说，该村过去经常发生水灾，总把村子冲得干干淨淨而得名。此村以前共住有约80人，如今只剩下约10户人家共30多人。

在2015年以来获非政府组织协助设立微型水力发电设施的该村过去有几年的时间有一条可通车的山路，村民可乘车经由波哥布侬和布亚安到兵南邦去，惟后来山路多处崩塌无法再通车。

这条路据说原本应该通到龙柯贡岸，但最终不仅只能抵达卡朗加安，如今更在长久失修的情况下，已面目全非。

走山径渡河到波哥波侬

从卡朗加安前往波哥波侬须时约二小时，行程中有一个渡河处是卡朗加安河（Sungai Kalanggaan）和吧巴河的交汇处，河水急湍，若遇上下雨河水高涨无法渡河，只能走另一条不必渡河的山径前往波哥波侬。

渡河后徒步的步道是以前可通车的山路，但已崩坏和杂草丛生，无法通车，变成了村民徒步的捷径。当抵达一条长长的吊桥，对岸就是波哥波侬村。

从波哥波侬徒步到特力安一般需时约6个小时，途中经过布亚安。从波哥波侬到布亚安走的是可通车的山路，须时约2小时，抵达布亚安后停下休息，也为接着下来前往特力安必须经过克洛克山脉公园范围到当地沙巴公园检查站报到与登记。从布亚安到特力安一般需要约4个小时，其中有一条2公里的陡峭上坡路。

特力安和布亚安因有可通车道路，是乌鲁吧巴与外界接触最频繁的村落，两地各有一所国小，一般上特力安是徒步客结束之前露宿的最后一站，也是举行文化之夜的一站。

孩子上学 搬到下游

1935年出生，现年84岁的西梅育有13名孩子。过去，她与家人住在乌鲁特力安或特力安河上游（Ulu Terian），在1960年代才搬到较下游的特力安，因为特力安国小于1964年成立，为了方便孩子上学而搬迁。

拥有40户人家的特力安位于特力安河边，特力安河是吧巴河的其中一条支流。

西梅在小时候曾听闻老一辈讲述在二战时期，日本人追杀华人的事迹，当时有华人逃到特力安来，日本人也追了过来，当时杜顺族的村人曾协助逃难者，把他们匿藏起来或指导他们徒步到布亚安避难。

西梅的多个孩子积极参与反抗水坝计划的行列，其中艾微琳就是于去年与村民一起自费到布城，向首相提呈反对水坝谅解备忘录的一员。

乌鲁吧巴村民为水坝课题近10年，原以为2018年可随着政权的更替扭转命运，没想到新执政的政党几个月后宣布水坝势在必行；水坝的课题随着乌鲁吧巴村民的反对而受到关注，也间接吸引徒步爱好者的前来。

参加徒步行 4天30公里

来自西马的黄佩琪去年5、6月开始注意到吧巴水坝的课题，通过社交媒体持续关注乌鲁吧巴村民发起的抗坝行动，当有友人发起乌鲁吧巴徒步行时，她便决定参与。

曾于2013年在雷利计划（Raleigh）下参与婆罗洲远征（Borneo Expedition）的她曾多次到沙巴，这次与另27名雷利计划成员等到沙巴展开4天乌鲁吧巴徒步行，徒步路线从兵南邦至担布南32哩处、龙柯贡岸、波哥波侬、特力安及基巴邦安（Kibambangan），全程约30多公里。

黄佩琪表示，在西马的他们开始时对水坝课题不堪了解也力不从心，经过这次徒步后，深感为了一个水坝毁掉那么美丽的村庄和大自然非常可惜，“若要改善水供系统还有其他替代方案，但破坏了大自然和影响世代居住在此的原住民生活，就难以弥补了。”

虽然能做的有限，她和朋友们将会利用社交媒体把在乌鲁吧巴所看到的和听到的分享给更多人，并散播守护乌鲁吧巴的讯息，让更多人了解这里的情况，守护这个地方。

许宁：吧巴河充满生命力

来自吉隆坡的许宁是透过朋友得知乌鲁吧巴面临的水坝计划争议，此前来过沙巴数次的她这次带着即想更深入了解水坝议题，又不想水坝成真的矛盾心情前来，以亲身的体验、了解再看看可以做些什么。

徒步在这条传统步道让她深受感动，美丽的步道不只是一条路线而已，而是承载著森林知识的记忆通道、文化的保育器，陶冶了乌鲁吧巴部落韧性又谦虚的个性与特徽。这是居住于森林的原住民拥有的共同特徵。

吧巴河的巨大、自然、充满生命力让她感到震撼，对她而言，在这个世代还能看见如此干淨的河流是一种奢侈。

“我的父亲曾经在拉让河（Rejang）生活，他告诉我们在清澈的河裡戏水的事，如今已不复见。”

作为马来西亚人，她为沙巴丰富的多元民族文化和生态多样性感到自豪；她能理解为不断增长的人口提供水供的必要性，但兴建水坝、在周围环境中製造更多的死水，效果只会适得其反，因为失去了自然界中最具生命力的器官──我们的水源。

她表示，所有伟大的发明都源于人类和环境的需求，在乌鲁吧巴的课题上，为何不採用可持续性的替代方案在历史留下印记？ 并以更有效的方式为后代提供干淨和永续性供水的方案？

她认为这是沙巴可做出把大自然置于首位的标志性决定之最佳机会。

陈治向：亚庇水供比村民重要？

来自吉隆坡的陈治向曾于2013年参与非政府组织在波哥波侬建设微型水利发电计划，当时对当地美丽的环境，尤其是原始与河水清澈的吧巴河留下深刻印象，这次是故地重游。

他表示，乌鲁吧巴距离亚庇等主要城镇并不远，却依然拥有原始的环境、河流和丰富的生物多样性，是非常难得的。惟要在当地建设巨型的水坝，摧毁世代居住的当地人们与土地，仿佛他们的生活和生计无关紧要，是令人遗憾的。

陈治说，当局不断宣称为了确保亚庇的水供而破坏乌鲁吧巴居民的生活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说法，令人感到噁心，并仿佛在说，亚庇居民的水供比乌鲁吧巴村民的生活更重要。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大型水坝都应该是万不得已，而不是第一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