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以SPM全科A的卓越成绩,获得私立大学提供全免医学系基础课程,圆梦的雀跃心情还未平伏,但家族6位当专科医生的堂表兄姐和叔伯姑妈都劝她打消念头。
“为什么呢?”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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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都说,当医生很辛苦;医生的父母也说,看到医生这么苦,他们也觉得很辛苦,所以都叫我千万千万千万要考虑清楚。重要的话要说三遍。”小朋友很不服气,“但是为什么,他们可以为了父母当医生,我就不可以是自己想当医生?”
的确很多时候,是父母决定了孩子的前途,孩子念的科系是圆了父母的梦,还是完成自己的志愿,已经说不准。
小朋友班上一位优秀的同学,见血就晕,因为父母想要他成为医生,他自小就朝向这个梦想,没有思考是不是自己要的人生。
问小朋友为什么要当医生时,她说,“医生是最难读的一个科系,成绩最好的学生挑战最艰难科系,是理所当然的。”
换作父母的语言可能是:医生是一份顶着光环的高尚职业,有丰厚可观的收入,有崇高社会地位,受人尊重,孩子考到好成绩不念医科,会觉得十分可惜。
但是要达到这成就之前,必须先走过一段家长和孩子洒血泪的路程。
小朋友的家人起初也不赞成她念医科,“负担太重了吧,就算念本地私立大学医药系,没有50万休想。如果决心要念医科,上大学先修班吧,用自己的实力考进政府大学医学系。”
但是这么容易吗?根据教育部大学中心单位(UPU)数据显示,2018年时大约有2730名学生申请医学系,2490名符合门槛的学生要抢夺本地大学通过UPU分配的484个医学系学额,只有不到20%挤得进去。
每间大学的医学系学额非常少,再扣掉保留给大学本身的预科班学生和其他文凭申请者,更是僧多粥少。
大学绩效制录用医学系新生的标准是根据90%学术成绩和10%课外活动成绩来筛选,就算学术成绩考4.0满分,而课外活动太弱,要进入医学系的希望就渺茫了。况且大学还各自设下入学门槛,有入学考试和面试。
所以每年公布大学新生录取名单时,一定会有成绩标青的学生名落金榜而黯然泪下。
而顺利踏进医学院的学生,挑战才真正开始。小朋友班上每年都有同学转系,很多学生念了医学系,才知道理想距离现实有多远。
考不完的大小考试,磨练不完的挫折,向来名列前矛的精英,第一年考试只有十几廿分时,即刻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挫败感,站不起来就只好离开这个魔鬼学系。
小朋友的另一个隐忧是多两年毕业后,就要投入“失业”浪潮。
医学系获政府认证的有大约346所大学,每年有大约4000名学生从本地公立和私立大学医学系毕业,另加约1000名学生从海外学医回来,但卫生部每年只能提供3500至4000个实习名额,所以初级医生(junior doctors)过剩问题是医药体系的“痛风”,不久就要发作一次。
调查显示,只有67%的新生可顺利完成两年实习,33%过不了关需延长实习期,他们的位子腾不出来给下一批毕业生,这个恶性循环导致去年累计了四千多名新生无法被派到医院实习,有些等了数个月到一年还未获安排,一些医学系新鲜人为了生活,为了摊还贷款,只好暂时做兼职,甚至驾grab,当书记文员,不忧生活的闲赋在家,医学知识和自信心都在磨损当中。
就算完成实习,只有20%的实习医生会获得固定医生的职位献议,所以大部分的实习医生,只是合约医务人员,待遇可能还不及一些普通大学生。
所以,还想当医生吗?
小朋友说他们都知道这些挑战,但她相信一定会找到出路。既然选择了远方,就该风雨兼顾,政府更应该拿出政治决心解决问题,别折腾人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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