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彦·吉光片羽——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

美国《时代》杂志（TIME）在其最新一期封面使用了大大一个红色X覆盖在2020年之上，将2020年定义为历史上最糟糕的一年。其评论员论证道：纵然在美国历史甚至世界历史上都有更糟糕的年份，但绝大多数活在今天的人们都没有经历过那样的岁月。

2020年，人们被一种最击垮人心的无助感所威胁着，这种感觉并且不受控制地蔓延。

但其实，生命就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木心语）

我家的小六生今年没上多少堂课就被毕业了。我问小侄女就这样小学毕业升上中学难道就不想念小学生活吗？对即将就读的新学校不会有紧张的心情吗？小侄女随口回我说不会呀，然后继续玩她的智能手机。我想小侄女心里必定有一丝丝不安，可是看到她和在远距离的同学一起玩线上游戏一起线上视频讨论功课时，我又懂得什么呢？

“生命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听凭风里飘来花香泛滥的街。”

我想起我的小学毕业典礼。我们把课室之间的间隔版拆掉成了一个大礼堂。我们把木桌子推到一角拼合在一起成了一个小舞台。我们在上面演讲、表演、跳舞和一起唱罗大佑的《童年》和李宗盛的《明天会更好》；虽然我们根本不懂得诸葛四郎和魔鬼党的故事，也不晓得原来《明天会更好》是一首宣扬世界和平的反战歌曲。我们当然也传写纪念册。

我翻阅着这本一甲子前的纪念册时，太太看了冷不防说这么久以前就有纪念册了吗？我笑笑说何其有，里头的祝福语和我们的年代也没有多少差别。什么诸如‘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有志者事竟成’可是千古名言啊。读着一九五九年写下的祝福语，我不必遥想这纪念册的主人是否历经世间沧桑今天已然白发苍苍，我知道纪念册的祝福语必然陪他走过一段不安的生命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