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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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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8:00am 09/02/2021

张家威.民主女神也无能为力

作者: 张家威

如果你认为大马政府的U转功力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时,那你肯定没领教过缅甸军方的厉害。

1月29日,国防军总司令敏昂莱发表一篇评论指出,2008年宪法是“所有法律之母”,但他警告说,在某些情况下,“有必要废除宪法”,引发政变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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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缅甸政局出现紧张、全国上下陷入不安情绪之时,军方两天后跳出来承诺将遵守宪法,按法律行事,显然是为政变传言降温。

然而,就在新一届议会定于2月1日开会之际,军方发动政变,民选领袖昂山舒吉与总统温敏等高官遭扣押、议员也被软禁在家。整个夺权过程干净利落。

Ain’t no joke。

来到21世纪的文明社会,难以想象政变仍层出不穷。2013年的埃及政变、2014年的泰国政变,以及2017年的津巴布韦政变,这三次政变都有个共同之处,即军方为政变的幕后黑手。而在这些国家,军方的权势永远超乎你的想象。

以邻国泰国为例,尽管泰国是君主立宪制的民主国家,泰王为一国之君,首相为政府首脑,军方听命于泰王和维护国家宪法,但实际上“话事”的也只有泰王和军方。一旦文人政府软弱无力,社会出现动荡,又或军方的奶酪被触碰后,军方就会在泰王的默许下出手干政,甚至推翻政府自己掌权。由于军方忠于泰王,因此一旦出现军事政变,事实上都与泰王不无关系。

简单来说,泰国军方搞不搞政变还需不看僧面看佛面。然而在缅甸,军方是绝对的一言堂。

长期以来,后独立时期的缅甸一直处于军阀统治下。缅甸总统虽贵为一国之君,但顶多也只是个代理人。军方口口声声说宪法是法律之母,但该国首部宪法——1947年宪法曾多次被军方修订、废除,完全被玩弄于股掌之中。一直到国际社会对缅甸施加制裁后,军方在不堪经济压力的情况下才承诺推进民主,宣布在2015年举行大选还政于民。舒吉阵营当时以压倒性胜利拿下这场历史性选举,并在去年以更大的优势连庄。

不过实际上,舒吉政府仅仅是一个跛脚鸭政府。在施政方面,内阁三大要职——内长、防长和边境事务部长必须保留予军方。这还未算上掌管缅甸经济命脉的政府关联公司,其董事局基本被军方所控制。最糟糕的是,在议会掌控八成议席的全民盟阵营,却无法像军方随心所欲修订不公平的宪法和条规。

总的而言,军方对舒吉政府的态度就是,给脸你的话,就姑且称呼你一声国务资政、总统;反之,你啥也不是。

缅甸政局大地震引起国际关注。毫无意外的,以美国和前殖民宗主国英国为首的西方阵营谴责军方行径,而东南亚诸国则持温和态度。由于东盟一直秉持不干涉成员国内政的“好邻居”原则,缅甸才得以避免在过去大多数时间遭到国际社会的严厉制裁之余,又被邻国孤立的双重打击。不过,军方必须警惕到,其所作所为会重创东盟在国际舞台上的颜面,甚至损害区域一体化进程。为顾全大局(避免外部势力介入影响区域和平),相信东盟不会放弃缅甸这个“坏孩子”,但愿缅甸当局切勿挑战底线。

接下来,敏昂莱极可能推举一名新“总统”和三军统帅,自己继续“垂帘听政”,缅甸正式重回军阀统治时代,而国际社会预计将迎合拜登新政的制裁重锤。不过最令人担心的是,随着缅甸民众、特别是全民盟支持者和社运人士的不满情绪高涨,预料一场大型示威无可避免。至于这最终会否演变成血腥镇压行动,又或成为缅甸回归民主的转折点,还需看军方的意愿。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尽管舒吉仍是缅甸民主的希望,但她注定无法成为这个疾痼之国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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