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那年,期考刚考完,走出校门看到妹妹,彼此心神不宁。妹妹坚持要回家,我怀着不安的心搭巴士下老巴刹,茫无头绪的溜到客属公会,尚未坐下就看到四姨丈跑上楼。第一句话就是:快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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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就这样静悄悄过去了,没有雨纷纷,古来多少诗词都在诓我们,尤其是清明,小时至今扫墓都是大汗淋漓,被太阳晒到不知山头阡陌几时,踉跄而回。
少小时扫墓连跑数义山,有在墓碑纵横之中寻寻觅觅的祖辈,也有搭舢舨渡河过小镇攀坡越岭之途。焚香三枝尽是未曾相逢的长辈。后来的后来,不是清明,也要无奈得上山头送别亲人,那时开始,清明就藏在记忆里漫不经心地落雨纷纷,焚香三枝就是久别重逢的袅袅轻语,尽在不言中。
一场疫情,祭品多了口罩消毒喷雾器,燃烧后送出去的礼品浓烟滚滚,纸扎品里多了塑料味,不用五百年就腐朽化轻烟送到阴间去。一场疫情,人间少了多少烟云环绕,世间儿女终是有一回静静缅怀、不在山头相聚的昔时点点滴滴,多久别不重逢呐。
久别的是寓居各地墓园的长辈,还有曾一起长大的姨辈,都是记忆弥新,年年如是,上山头,置三牲,焚香致敬,又是一年相逢。我们都在谈笑风生,说说往事聊聊当下,秉烛促膝跪相迎,酒水一洒,你醉不归,我自寂寂。
今年清明,路过义山吃早餐。女儿驾车,我仰首眺望泰祖父母、外祖父母、小姨,还有在群树千百墓堆里祖父母的身影。
蓦然间,就听到当年,赶回家看到外婆坐在大门槛上;还有中央医院外巴士亭处,看到妈妈、三姨、四姨哭着而来说的同一句话:你的华姨姨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那年那日,观音出家日。漫漫长长就35年了。
(星洲日报.砂拉越.评论.作者:郭珂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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