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回去的地方,或是早回抑或是迟到。一个人可能四处在外漂泊,一生中寻寻觅觅,却始终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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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把自己打扮成这个的样子,像话吗?”老爸站在门外怒发冲冠地大骂。
我仿佛听不见父亲的呵斥声,继续收拾着行李箱。其实我不觉得自己的装扮有何不妥,只是平时需要带着我的彩色盒徒步到学校外学习美术,而习惯穿牛仔裤,头发也因为贪图方便选择把头发剪成利落的短发。
“我告诉你,要是你今天敢踏出大门,以后就当我和语情没生你这个女儿!”父亲话语随着摔门声而去。
听到母亲的名字,我手中不由得顿了顿,但也只是犹豫了那么一瞬间,便继续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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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早逝,留下我和父亲相依为命。印象中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家中总是欢声笑语不断,从来就没冷清过。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父亲背着我去一间蛋糕店买小蛋糕给母亲庆生,母亲在旁边笑嘻嘻地走着。
母亲去世后,就只剩下父亲在支撑家中的经济。父亲经营着路边买面的小贩档口,口碑不错,附近的居民们经常来向父亲买面。虽然生意不错,但因为小本生意,盈利也只是勉强维持住家中的经济。
每次看到父亲深夜在细数手中的钞票给自己凑齐学费,我的心里总是一抽抽的疼,只希望自己能够快点长大,赚钱,减轻父亲的负担。
于是,中学有一段时间我总是翘课到处找临工,被父亲知道,二话不说拿着藤条抽了我一顿,直到我哭着求他不要再打才罢手。后来,我凭着自己颇有天分的绘画技巧,在中学还未毕业前,便毅然拿着奖学金随着一班法国来的学院念绘画系。
其实当初想去的初衷是希望能帮助父亲减轻负担,能够靠自己的努力赚来的钱来给父亲带来更好的生活。后来发现原来绘画界也不是那么简单,不是单靠天分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离家的时候,电子产品还没普及,我只能通过写信跟父亲通信。刚开始的半年因为没收到任何回信。
半年后,父亲开始给我回信,从开始的“知道了”到后来满满一页A4纸的关怀。我感受到父亲平时因为尴尬不常说出来的关怀和每一句中透露的想念。
我在法国待了七年。前面五年是因为学习,后面两年则是因为想在绘画艺术界闯出一片天地,寻找那个自己心中的艺术梦。
七年来,我总是写信跟父亲说:很快我就会回来的。但是这样写了七年,我依旧没回过一次家。直到七年后,我的导师带我去看一位大师的画展,里面有一副名为“父亲”的画,那幅画画的是一位父亲的背影,我好像看到当年把我背在背上的父亲,顿时红了眼眶。就在当天晚上,便订了机票并且通知导师说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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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我再次踏上家的路上,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变得很不一样。
那家我曾打工的蛋糕店已成了一间咖啡厅;曾经无数次走过的木桥已改成铺满沥青的桥;还有家门前看到之前一年换一次的大红灯笼已经淡了下来,开始泛白。
推开大门,只见那熟悉的背影躺在懒惰椅上,似乎对我的回来没有什么反应。
“爸,”我轻轻地叫了一声。
几秒钟过去了,父亲还是没有给予我任何反应。
“爸。”我走到父亲的面前。
“小婷?”在我走到的了父亲面前,父亲终于有了反应。他先是脱下老花眼镜,眯了眯眼。终于认出我了。
后来我才知道,父亲的耳朵越来越不好使,卖面时也差点出事故,所以将面摊子卖了,靠着以前好不容易存下来的积蓄,度过余下的日子。
看着父亲逐渐瘦小背影,我感受到自己的责任,从此每天陪着父亲漫步在这乡村中,开启另一个绘画系列——父亲。
那时才发现原来自己苦求的艺术也可以是生活中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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