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盈.关于芳草、文人风骨和一场瑰丽的旅行─端午节读《离骚》

今天是端午节，重温屈原的《离骚》，别有一番滋味。

我喜欢《离骚》，《离骚》的文字是多维度的，有芬芳、有情感、有画面。阅读的时候，秋兰、芙蓉的芬芳气息、诗人神游天界的瑰丽场景，仿佛在纸上铺陈开来，浓烈的情感在字里行间满溢出来，诠释了2300多年前那个忧国忧民爱国诗人的复杂心境，和他最后的纵身一跃。

《离骚》是有气味的，是一本芳草的集锦。江离、辟芷、秋兰、芰荷、芙蓉、兰芷、荃蕙，《离骚》里有那么多芬芳的香草，戴在耳畔、佩在腰间、流连唇齿，制芰荷为衣、集芙蓉为裳，“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读来满口生香。屈原的芳草美人，其实都在比喻他自己，感慨芳草被丛生的杂草排挤和驱逐，“唯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离骚》是有温度的，满篇都是炽热的情感。屈原卓尔不群的风骨、对国家民族的赤诚、苦口婆心的规劝和怀才不遇的悲愤，在浓烈的文字中体现得淋漓尽致。“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士大夫屈原主张举贤授能、富国强兵，但遭谗言去职，最终被赶出了都城。虽然被排挤、被流放，但命运没有磨灭屈原的一腔孤勇，他说，“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

《离骚》是有画面的，是一场视觉的盛宴、一段想象的狂欢、一场瑰丽的旅行。诗人驾着玉龙车乘风而去，在咸池饮马、折若木以拂日，让月神驭者开路、风神追随驰翔，令凤鸟日夜飞腾，旋风卷起五彩的云霞。他让马车在崦嵫山前停下，说出了那句流传千古的：“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文字中，屈原化为了神仙，御风而行。现实中，当家乡楚国被秦军攻破后，他投入了汨罗江。

2300多年过去了，我们还在纪念屈原，怀念一颗爱国忧民的心、一个赤诚纯粹的灵魂。吃粽子、佩香囊、赛龙舟，这些中华传统习俗在马来西亚也很好的传承了下来。马来西亚的热带雨林气候，很适合芳草的生长，很多人家都可以“既滋兰之九畹，又树蕙之百亩”。写下这篇文字的时候，窗外飘来乔木的清冽气息。又是一年端午节。希望《离骚》的芳草清香，弥漫每一个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