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雪梅.給敦馬的善良慈悲

給他一個無人理會的空間，讓他靜心地回想最終將往哪裡去，最終還能留下些什麼，是我們能給這位什麼都不缺的老人最大的善意。

無視及徹底漠視，是善待一個不甘寂寞、不甘老去、不甘安享晚年，總是千方百計，想方設法引人注意的老人最好的方法。迎合或對抗，都無助於一個即將走完人生的老人真實地面對自己，準備好自己面對死亡。

能否安祥離去，抑是含恨而終，死後將往哪裡去，是人之將亡的最關切問題，需要安靜地思考。若總是如鬥雞處在亢奮以及與人對戰和激辯狀態之中，人很難好好地走完自己人生的最後一哩路，甚至會因為最後一哩路的行差踏錯，白來了人間一回。這是莫大的悲哀。

怎知道一個一條腿已踩進棺材的人，有沒有思考死亡或已準備面對死亡，讓自己可以比較沒有恐懼地“好死”？從他的言談中可知一二。

現今的殯葬師已越加專業，知道該怎麼推拉亡者的臉部肌肉，讓亡者合上雙眼，閉上雙唇，帶著自然平和的面容讓人瞻仰，若有需要還可以化點妝，讓亡者更接近於熟睡的樣子，好能撫慰親友說，走得安祥，像睡著了一樣。這是旁人所見的“好死”，可是真實情況是否如此？

曾子是孔子的高徒，有一回曾子病了，魯國的大夫孟敬之去探病時，曾子便對他說：“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曾子主張人性本善，他相信人窮反本。人一旦走到了盡頭，必會追念本源，真情流露，人性中的善念也會從言談中自然散發出來。一旦做好心理準備坦然面對死亡，人往往也會變得平和與善良，沒了暴戾之氣。除非這人黑心腸壞到了骨子和靈魂裡，至死也邪惡不休。

自希盟政府倒臺以來，因這幾年“其言不善”的折騰，敦馬的受景仰指數似乎也和馬幣掛了鉤，跌跌不休。雖已無實權在握，他三不五時聳人聽聞的言論，卻總會水花四淺。若對他不合常理、不合邏輯的言論，大家都不回應、不反駁、不動怒，他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