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大選 | 3候選人搶攻年輕票 社媒成主戰場

《經濟學人》曾舉例，像是副總統候選人紀伯倫在TikTok上就十分活躍，擁有210萬追隨者的他常發佈一些搞笑影片，觀看次數最高的影片超過2000萬次，平均每天觀看次數與美國流行樂天后泰萊史薇芙差不多。

阿尼斯走紅成TikTok歐巴

總統候選人阿尼斯則因為TikTok而意外成為韓國歐巴。印尼社群媒體上有很多熱愛韓國流行音樂K-POP的粉絲，阿尼斯在TikTok直播造勢時，支持者幫他取了韓文名字“Park Ahn Nice”。

阿尼斯的年輕支持者更運用韓國流行音樂（K-pop）的粉絲應援文化來提高他的人氣，像是在造勢活動中使用應援螢光棒，以及交換印有阿尼斯頭像的照片卡。

阿尼斯曾在競選活動中模仿K-pop偶像並在車上進行直播，他的支持者稱，這項策略和他們運用K-pop追星文化來拉票的策略不謀而合。

22歲的阿尼斯支持者赫拉說，“這一切都始於阿尼斯有一天在TikTok上進行的直播。” 赫拉手裡拿著貼有阿尼斯照片的塑料杯。他接著說，“大多數K-pop偶像在音樂節目中表演後，都會進行類似的直播。”

坎查爾嘆重視噱頭不聞政見

年輕人重視搞笑、粗淺且具噱頭的影音，不關切政見或政策，也讓候選人坎查爾抱怨說，年輕選民對他的政策不感興趣，而是“更喜歡在社群媒體上瘋傳的噱頭”。

報道指出，許多年輕網民不在意普拉博沃曾參與鎮壓事件而存有人權汙點，更關切的是這位前將軍在競選期間熱舞及幽默風趣的搞笑影片。

假訊息肆虐威脅民主

除了有候選人擔憂政見不受重視，學者表示，社群媒體上充斥的假訊息及謠言，對大選可能造成衝擊，且威脅印尼民主。

根據非政府組織“印尼反假新聞社群”（Mafindo）2月初公佈的數據顯示，2023年共有2330個網傳錯誤訊息，其中1292個與政治有關，是上屆2019年大選的2倍之多。

“印尼反假新聞社群”創辦人努戈羅和說：“大規模的政治假訊息擾亂印尼民主，破壞資訊的透明度，並可能鼓勵人們拒絕承認選舉結果。”

這個組織也發現，與2019大選時許多假訊息是以照片或圖片製成不同，這次大選有許多假訊息是以影片為主，這些假影片是以人工智慧（AI）製成。

他們舉例，像是選前曾出現以深度偽造製作的佐科威講中文的影片，以及偽造阿尼斯與國家民主黨主席蘇雅的假錄音檔。

“印尼反假新聞社群”坦承，這些假影片對事實查核人員構成很大挑戰，因為影片內容的查核過程更加複雜且漫長。

買網軍提高聲量

另一個出現在網路社群的現象，是印尼選舉中常見的“網軍”（buzzer）伎倆，意指付費給網紅或個人用戶並製作有利於一方的內容。他們通常受僱於候選人的競選團隊，以放大候選人的優點並批評競爭對手來影響輿論。

由於受僱的網軍與候選人競選團隊的關係很難調查，因此政府很難監管“網軍”行為。

在關注東南亞社會倡議的非營利媒體Engage Media中負責“數字版權研究”的普拉迪帕 向中央社指出，“網軍”在TikTok上很常見，他發現，這次大選中，很多候選人靠“網軍”手法來確保民眾與他們的想法一致。

與過去重視文字內容不同，“網軍”主要靠音樂效果和影像呈現宣傳內容，透過這個方式，候選人的聲量不在於自身的表現，而是投資多少成本在影像內容上，他稱之為“網軍”戰。

普拉博沃3個月花68.6萬廣告費

《經濟學人》指出，最能發揮網軍優勢的總統候選人是民調保持領先的普拉博沃，因為普拉博沃競選團隊的資金比競爭對手高出30倍，因此有很大的發揮空間。

根據臉書母公司Meta的數據，普拉博沃過去3個月在其官方臉書及相關賬號共花費14萬4000美元（約68萬6000令吉）廣告費，這大約是甘查爾的2倍、阿尼斯的3倍。

AI技術遭濫用競選

在幾段AI視頻瘋傳後，印尼通訊部發出警告，警示科技公司和建民要對深偽保持警惕。但監管組織告訴美國有線新聞網絡（CNN），努力還不夠。

在遭到公眾批評後，普拉博沃的競選團隊承認，利用AI軟件在TikTok上為普拉博沃塑造了可愛的動畫，以吸引年輕選民。印尼年齡40歲及以下的選民大約有1.14億人，佔選民總數一半以上。

以AI規避禁兒童競選規定

戈爾卡在電視廣告中使用AI生成的兒童，以此規避禁止兒童出現政治競選活動規定，也引起強烈批評。

在有關廣告遭到監督組織譴責後。右翼民粹主義政黨“大印尼運動黨”的發言人、普拉博沃的侄子布迪沙蒂里奧發表聲明稱，“使用的科技如此先進……我們可以理解如果有人將誤以為（兒童）是真人。”

網絡世界在印尼的政治上發揮舉足輕重的作用。在這個世界上互聯網普及率最高國家之一，幾乎所有政黨和政治人物都在社交媒體上保持強大的存在，以集聚追隨著和影響力。

除了普拉博沃，前中爪哇省省長坎查爾的所屬的鬥爭派民主黨則使用互動式AI與潛在選民交流，在坎查爾的競選中也使用支持者製造的AI圖像。

第三位總統候選人、雅加達前省長阿尼斯的在1月淪為AI造假的受害者後，警告不要在選舉中使用AI。他在一場競選活動中稱，必須保持批判性，因為現在AI技術生的音頻或視覺幾可亂真。

52%年輕選票成關鍵

隨著印尼大選的腳步愈來愈近，位於雅加達的阿天瑪加雅天主教大學校園裡，許多學生會討論自己的投票意向，他們有許多人是首次投票。

據統計，印尼40歲以下的年輕人佔全國2億500萬選民約52%，年輕選民在很大程度上將決定這場大選的結果。

作為首投族、20歲的大學生瑪格麗特表示，這次選舉她最看重候選人能否解決人民需求，有無能力處理印尼各種問題。她說：“比起個人特質，我更在意候選人如何回應人們需求，以及怎麼處理印尼存在的問題。”

民調顯示普拉博沃大幅領先

瑪格麗特向中央社透露，她將把票投給執政黨民主奮鬥黨（PDIP）的候選人坎查爾，並解釋說，坎查爾曾擔任中爪哇省省長，已有許多政績，因此她想知道坎查爾若當選會如何領導國家。

瑪格麗特的同學則支持另一候選人。22歲的諾瓦堅定地說，他要投給普拉博沃，因為他勝選幾率最高，他不想浪費選票投給會輸掉選舉的人。

諾瓦向中央社解釋，他是理性的選民，作為雅加達的居民，他認為前雅加達省長、總統候選人阿尼斯執政表現不佳，至於他不選擇甘查爾的原因則是因為執政黨掌權太久。

諾瓦強調：“我要投給能夠獲勝的人。”選前各機構所做的最後一次民調顯示，普拉博沃的支持度平均落在49%左右，大幅領先阿尼斯的24%及坎查爾的22%。

30歲、在國際美妝品牌公司擔任主管的安仰達則表示，他早已決定要投給阿尼斯。

阿尼斯曾任文化教育部長，學者背景深受高知識分子喜愛。安仰達畢業於印尼大學，他向中央社表示，阿尼斯是知識分子、學者，因此具有宏觀視野，必定能推出對國家有利的好政策。

安仰達也說：“阿尼斯在雅加達留下很多政績。”阿尼斯擔任雅加達省長期間，深受民眾支持，除了大幅建設城市、美化人行道和舊城區，冠病疫情期間也因防疫成效而受讚揚，但雅加達淹水問題遲未解決，是他任內受到的最大批評。

分析：年輕選民心搖擺

安仰達、瑪格麗特與諾瓦可能是少數已做出選擇的年輕人。學者分析，年輕選民很容易改變喜好，因此投票時心意會搖擺不定。

印尼國家研究與創新署（BRIN）政治分析家瓦西斯托也提出類似看法，他指出年輕選民對候選人搖擺不定的態度，年輕選民有時在政治上傾向某方，但有時也會改變，因此“這也是他們將左右選舉結果的主因”。

瓦西斯托認為，必須觀察年輕選民是否去投票，因為這將攸關14日的大選是否會在首輪投票就定勝負。

根據印尼選舉法規定，若沒有總統候選人在首輪投票中得票過半，6月將舉行第2輪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