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入南洋专栏 | 张美兰案 启示区域金融合作

随着东盟地区经济发展迅速，跨国的金融需求越来越大，在全球化的今天，产业链上下游动辄涉及多个甚至十数个国家，一定发生金融案件，牵涉的国家也定必甚多，如前年审结的加密货币诈骗“FTX案”、2015年马来西亚的“一马弊案”都牵涉多个国家，最近在越南爆雷的东南亚史上最大的金融诈骗“张美兰案”同样牵涉多个经济体，涉嫌犯罪人员牵涉越南、香港等多地，揭示了东盟地区需要建立区域金融的司法互助协议，杜绝有组织的跨境金融犯罪。

这场东南亚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金融诈骗案－“张美兰案”是在2022年开始摆在阳光下的，越南检方指控本国最大房地产发展商“万盛发集团”的主席张美兰涉嫌金融诈骗，挪用西贡商业银行（SCB）超120亿美元，并在2012至2022年10月期间，透过影子公司（GhostCompanies）等方式，向此间银行申请贷款430亿美元，占越南2022年GDP的3%，规模之大已到了动摇国本的地步。张美兰本人被视为越南的女首富，而“金融犯罪”的历程长达十数年，牵涉的人物也横跨整个东亚地区。

张美兰的丈夫朱立基就是香港人，女儿也在香港为家族企业代持物业，而张美兰目前极有可能被判死刑，预料案件判决也会牵涉到张美兰与其丈夫在东亚各地的资产，而金融诈骗所得资产也会配置到东亚各地，对于越南来说，案件牵涉到人物和资料都散落各地，而该案目前则有8人在逃，尽管越南警方已对逃犯发出国际逮捕令，但要真正将整个金融诈骗案的真相破解，恐怕仍不容易。

区域金融合作仅30年

相较于欧盟地区的金融合作，东盟地区以至亚太地区的金融合作则缓慢得多，不光是在合作时间，而在合作概念上也有很大的分别，欧盟地区的金融合作是以“一体化”（integration）为最终目标，而东盟地区则是以“合作”（Cooperation）为目标，前者以整合为一个共同市场、“超国家实体”为目标，最终会达至规则的一致，而东盟地区的合作则是以尊重各国为独立的主权实体，在彼此独立的前提下进行合作，最终未必要达致规则的一致。

东盟地区的金融合作开始在后冷战时期，距今不过三十多年的历史，也是因为冷战的结束，东盟才结束了冷战的分断体制，达致区域和平，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当中，区域金融合作没有进展，直到1997年席卷东亚地区的亚洲金融风暴，才刺激到东盟与中、日、韩三国，意识到我们在金融议题上是一个整体，但这个认识是基于货币安全、汇率稳定的前提下提出的。

着着名的案例是新世纪的开端的2000年，东亚各国逐步走出亚洲金融风暴的冲击，痛定思痛，思考未来如何防止亚洲金融风暴重临，因此在泰国北部的清迈签署协议，在“东盟10+3”框架下建立了“双边货币互换机制”，史称“清迈协议”，是东亚地区金融合作里程碑式的一刻，主要内容包括在东亚地区突然发生短期资本急剧流动下提供干预的资金，以应付紧急之需，解决汇率危机，并且建立起预防货币危机的监督机构，“清迈协议”的签订与2010年“清迈机制」的建立，无疑是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分庭抗礼，让东亚内部的货币危机可以由自己解决，不别假手于外部的力量。

在“清迈机制”建立后，“东盟10+3”框架里建立自由贸易区的构想也逐渐转化为现实，多边机构“东盟10+3”宏观经济研究办公室（AMRO）也在2011年正式成立，成为“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协定”（RCEP）的设计者，并在2020年正式启动，建成“东盟10+3”，再加上澳洲和纽西兰的共同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