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云起 | 北约并非霸权负担

但上述有关财政过度支出的担忧夸大了这个问题，尤其因为它们忽略了美元的国际地位，以及美国公共债务很大部分为国内持有的现实。那些认为军事支出是美国债务主要驱动力的人几乎没有证据。而且，他们一贯未能权衡上述支出所带来的成本和收益。非对称安全关系允许美国通过战略优势、信息共享和外交杠杆来施加影响，并维持其首选的全球秩序形式。同时也鼓励依赖美国的广泛的盟国网络适应这种形式。

北约是美国安全保护伞中的蓝筹股——也是其能够迅速应对世界威胁和挑战的工具。美国军事力量的前沿部署威胁潜在对手，降低了冲突和军事挑战损害美国利益的几率。该全球网络促进了盟友之间的情报共享，并为美国提供有关安全风险的关键信息，增强其预测威胁和对抗中俄等战略竞争对手的能力。美国能够也的确利用上述工具来影响关键地区局势，支持民主、人权并打击恐怖主义。

与其他大国不同，结盟是美国全球战略的独特形式。通过提供防御与安全服务，美国还可以促进经济合作并推动其自身价值。在这样一个数字战争跨越国界的年代，北约的情报共享、联合演习和集体网络防御机制共同强化了美国应对全新经济和安全威胁的能力。

此外，处于地区和全球网络中心地位致使美国拥有按自身判断促进或阻碍国际合作的无与伦比的能力。几乎没有任何重大决策或任务可以得到执行，除非它符合美国的利益。没有哪个国家可以像美国那样促成合作。北约通过与印太伙伴的接触来应对中国崛起的战略变化，凸显了联盟的适应性和美国独特的协调能力。

相关利益也并不局限于大国竞争问题。例如美国南方司令部协调北约（尤其是荷兰）与哥伦比亚和巴拿马等非北约成员国之间的禁毒合作。这不仅能够强化安全，还遏制非法资金最终流向恐怖组织和其他不良行为主体。

出于同样原因，由美国领导的联盟全力保护全球贸易路线——尤其是重要的海上航道——以确保贸易和能源供应的自由流动。安全的全球公域令美国掌握了影响盟友及合作伙伴的经济杠杆，允许其按照自身利益制定经济政策、贸易协定和决策投资。

总体而言，在国际网络范围内制定规则和协调利益能降低保护成本，降低网络内部所需的军事胁迫，并在外部使用时提升其效力。从安全角度看，如果美国不那么愿意通过北约资助强大的军事能力，也不那么愿意接触并保护盟友，它将看起来更像是中国或俄罗斯。尽管依然令人生畏；但其影响力会减小，而且看起来也不那么善意。

欧洲人已经在通过推进、其“战略自主”计划而为最坏情况做准备。法国总统马克龙借口大国竞争将带来附庸风险，主张减少欧洲对其他国家的依赖，尤其是美国。通过对俄罗斯的好战行为采取更强硬立场、倡导乌克兰在未来加入北约并利用欧盟东扩作为地缘政治工具，法国正将其立场与波兰、波罗的海国家和捷克共和国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美国人必须理解，北约不仅仅是保护盟友的机制；而是促进本国利益和维持全球领导地位全面战略的关键要素。美国退出跨大西洋联盟将会一无所获。相反，这样做将在无法大幅削减美国军事开支的情况下降低美国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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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la Norrlöf，多伦多大学政治学教授，大西洋理事会非居民高级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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