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国华|灰天鹅飞来 如何投资？

在金融和风险管理的领域，灰天鹅指的是不常见但仍可能发生的事情，虽然难以精准预测，但仍在预期范围。

灰天鹅与完全不可预见且震惊金融体系的黑天鹅不同，是投资者和分析员可以稍微预先知道的事件，即使实际发生时机或冲击并不确定。

最近特朗普政策引发的贸易战，或是大规模网络攻击、货币政策瞬间转变、重大地缘政治冲突，都属于灰天鹅。

灰天鹅飞来时如何投资，将取决于个人策略定位，到底是缓冲相关风险，或是把握市场纷乱的投资机会。

就风险而言，灰天鹅的定位特殊，既不是市场正常盘整，也不像黑天鹅般难以预测和极具破坏力，好比2008年金融危机的最初阶段。

反之，灰天鹅徘徊在人们醒觉的边沿，专家可能提醒当中的潜在威胁，惟大市倾向忽视这些提醒，直到事件发生才赫然知觉。

一个值得注意的例子是冠病疫情爆发，虽然这时不时被形容是黑天鹅，但事后看来，显然更适合列为灰天鹅，毕竟传染病一直是流行病学家和风险分析员关注的议题，可是，只有少数投资者会为这类震撼全球的事件作好准备。

对投资者来说，灰天鹅象征危险，也代表希望。

灰天鹅危险，在于能够颠覆传统策略，例如贸易紧张局势突然升温，并干扰供应链，进而推高受影响行业的公司股价，也将黄金或政府债券等避险资产的价格进一步推高。

至于说灰天鹅代表希望，则有赖于局部可预见性。不像需要积极回应的黑天鹅，灰天鹅为主动规划提供了窄小的窗口。

我们的挑战是如何鉴定值得预先做准备和分配资源的灰天鹅，而不会过度投入于一些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生的情况。

多元化与对冲

一个普遍的投资策略是多元化与对冲，分散投资到各个组别的资产，例如股票、债券、商品、产业和另类投资等，这可以减轻任何单一工具投资失利的风险。

同时，我们也可采取对冲策略，譬如购买回沽凭单，以防范低迷市况。

举个例子，如果投资者预期会有大规模的网络攻击，可能会增持网络安全公司，并透过对冲工具在万一大市下跌时起保护作用。

这种双向的策略既能够把握上行潜能，也可以减少下行风险。

主题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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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策略是主题定位，投资于可从灰天鹅事件受惠的领域或公司。

说起地缘政治不稳定引发的长期能源危机，投资者可能属意再生能源公司、电池科技创新企业，或者是拥有强韧基建设施的传统能源公司。

同样的，如果当局加强监管大型科技公司，这可能会为规模更小、更灵活的竞争对手，或者是非相关行业的公司创造机会。

这项策略的目的是在市场混乱中鉴定潜在的“赢家”，利用先见之明来获得优于反应迟缓的参与者的优势。

然而，时机仍是一大障碍。

灰天鹅事件罕见且不确定，时时为此作准备，这完全不切实际。

过度的准备会拖累投资回酬，当资金在稳定时期受困于对冲工具或低收益避险资产时，这种情况会更加明显。

这样一来，情境分析的价值会变得十分突出，这是一种机构投资者用来模拟各类潜在干扰事件如贸易紧张时所采用的方法。

投资者可以透过评估发生概率、潜在冲击和量身定制的应对措施，建立一个框架，提高投资纪律，并降低仓促决策的风险。

应付灰天鹅需要逆向思维

从心理学角度来看，应付灰天鹅需要逆向思维。

市场往往展现近因偏差，过度评价最近的趋势，也低估长期的威胁。

在这一空间成长的投资者，是那些愿意走在群众前端者，他们愿意为了长期利益而承受短期的怀疑压力。

历史上的例子包括在2000年互联网泡沫爆破之前转向持有抗跌资产的投资者，或者是在2008年市场崩跌之前卖出不动产抵押贷款证券的投资者。

灰天鹅投资策略，不在于准确预测未来，而是为那些他人选择忽视的干扰事件做好准备。

总的来说，灰天鹅投资策略是微妙的练习，一半艺术、一半科学，它需要高度醒觉，愿意挑战共识，以及一套应对不确定因素的策略工具。

虽然灰天鹅飞来的时间难以预测，但是它们的合理性将让做好准备的投资者占有关键优势。

在一个日渐复杂，相互连接的世界，灰天鹅已成为投资版图日益重要的部分，养成这一思维，可能将决定我们面对突如其来的挑战时，究竟会是挣扎求存或策略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