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家.期待象牙塔“隐形创伤”被治愈


国内日益激烈竞争的学术工作机会,伴随着各种科研资源竞争,以及沉重、繁杂的工作负担,都对年轻一代学术人员的心理健康产生负面影响。再加上高教部和大学高层普遍管理不善和应对措施欠佳,更进一步加剧教职员工的心理健康问题。
在学界儒林深耕二十余载,除了徜徉浩瀚学海的智识之乐,另一个最珍贵的收获,莫过于成为校园心理健康守护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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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通过澳洲心理健康急救认证培训,正式取得“心理健康急救员”(Mental Health First Aider)资格后,除了赋予我识别、应对心理危机的专业能力,同时也让我得以在学术研究之外,见证校园内无数心灵困顿的鲜活案例,不断重塑着我对本地高教生态的认知。
和我在国内各个大学校园的观察相一致,世界各地的大学教师群体和许多受困于低收入的劳动者一样,这些年都因“过度疲劳”而长期承受情绪衰竭,处在崩溃边缘挣扎。
根据全球16国共18所大学教师群体的2023年数据表明,73%大学老师面临中度至重度的心理健康困扰。这项由澳洲联邦大学团队主导、涉及2353受访者的调查当中,马来西亚的大学老师的10%回复率(155人,主要来自马来西亚登嘉楼大学),是16国当中最高的;其余国家/地区包括澳、英、中、港、台、印尼、科威特、阿曼、巴基斯坦、巴勒斯坦等(引2024年7月《BMC Public Health》期刊论文)。
另,卡塔尔大学一项采用112大学教职员数据的研究显示,高校教师群体存在以下心理问题:30%呈现中度及以上忧郁症状、63%存在中度及以上焦虑表现、26%承受中度及以上压力水平(见2024年5月《BMC Psychology》论文)。
从研究生、博士后、初级教师到高级教授,我国各个大学学术人员群体的身、心理健康,这些年都一直面对严峻挑战,教授猝死的事也偶有所闻。
对新届博士来说,国内日益激烈竞争的学术工作机会,伴随着各种科研资源竞争,以及沉重、繁杂的工作负担,都对年轻一代学术人员的心理健康产生负面影响。再加上高教部和大学高层普遍管理不善和应对措施欠佳,更进一步加剧教职员工的心理健康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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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体学术人员的薪水和福利,也是一个心理健康问题的因子。
很多朋友不清楚大马学术界的薪水和福利,其实比大多数私人界低很多。在我国,博士刚毕业的助理讲师的起薪,才不过四、五千令吉上下,博士后研究员也差不多是五、六千左右;只有那些稍微高级别的大型研究型大学老师,月薪才有望破万。
但不管公立或私立研究型大学,从博士后、普通讲师到高级教授,大多数人的工作小时,是每周逾60至70个小时,和世界500强企业的首席执行员的每周工作时数相比,有过之无不及(见THE报告)。
以月薪除以工作时数,大多数所谓“学者”(尤其是博士后),其实就是“廉价劳工”。
虽然大多数人表面上“甘之如饴”,但也就是这种低薪、低福利、各种论文和研究基金关键绩效指标(KPI)和教学压力,导致学术界广泛的“隐形创伤”心理健康问题,长年持续加剧。而现代年轻人注重的工作和生活的平衡,在学术界更是少见的。
高教部和大学在支援老师心理健康这方面,真的还有很多有待改善的空间。
比如,政府可以拨出专项心理健康预算,将心理健康指标纳入大学评估体系;除了类似前述心理健康急救员的制度,大学也可邀请资深教授公开分享心理治疗经历,以“榜样效应”制造去污名化校园文化。在女性教师方面,管理层可以设计更年期、生育期、照顾家人的科研缓冲KPI。每年5天的“心理健康学术假期”,也是可行措施。
另,大马国际医药大学研究员主导的“ThoughtFullChat”心理健康辅导应用程序,被发现在缓解压力、焦虑和抑郁症状方面,有其功效(引2023年9月《JMIR Formative Research》论文)。这类数字心理健康干预,也已被研究证实能有效改善老师的心理健康状况。
期待我国学术界的“隐形创伤”,能被更多政府高官和大学领导意识到,以及把大学老师心理健康视为高等教育质量的核心指标,而非附属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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