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振豪.狮城香会：美防长独占鳌头，中国或另有所图

在特朗普掀起的全球性风暴，中国可谓首当其冲，中美两大国的对话得非常谨慎小心，稍微的擦枪走火都是不智之举，海格塞斯大阵仗出席香格里拉对话意在发威，倘若中国与美国代表针锋相对可说毫无意义。

今年的香格里拉对话会，美国国防部长海格塞斯成为全场焦点，各国领导人和军方代表纷纷争取机会接触，突显特朗普华盛顿当局在西太平洋地区的话语地位，然而另一个区域强权的中国，在这场以亚太安全为命题的盛会中，派出的代表不只档次较低，整体表述也是乏善可陈，几乎与往年的论断没有太多差别。

据述，中国国防部长董军缺席香会，改由人民解放军国防大学副校长兼教育长胡钢锋少将带队前往狮城赴会，传闻中国国内军政系统陷入权力斗争，甚至怀疑董军因为涉嫌贪污而遭到中共当局打压。日经新闻甚至还说到，当今中国似乎认为诸如香格里拉对话的多边国际平台，无助于满足中国所预期的利益和效果，习近平反而是更重视国内的香山论坛。

笔者不认同这类说法，由董军改为胡钢锋这项安排也许跟中国权力角力有关，可是放弃多边的国际对话此种论调显然站不住脚，笔者从三个方面解读中国在香会放低姿态更像是战略性考量：

第一，避免与海格塞斯发生激烈舌战。过去的香格里拉对话，中美两国高针锋相对，互不忍让，以2023和2024年为例，时任中国防长李尚福在会上措辞相当严厉，一方面痛批美国及其西方盟邦大搞冷战式的集团政治，另一方宣扬中国政府在全球建设和维护区域安全的业绩，美国防长奥斯汀也不甘示弱，大肆批判中国扰乱全球秩序，双方火药味十足。2025年香会氛围与往不同，很明显地，特朗普政府给人留下主动出击吓阻中国，可是中国代表团显得态势低调，此局可能是中国政府有意为之，中美贸易竞合还没出现胜负以前，不希望在公开场合跟美国火车对撞，回避不必要的冲突以免得破坏对美贸易谈判的氛围，于是派遣位阶较低的军方代表有助于避开海格塞斯的锋芒。

第二，新加坡香格里拉对话开幕以前，东盟-海湾国家委员会-中国三方会谈在吉隆坡盛大举行，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强先是到访印尼，紧接着到吉隆坡高调与会。期间，李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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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各国领袖进行对话，包括与素来抗中的菲律宾总统小马可斯会商特朗普关税议题，李强的高规格参与显示中国对促进亚太区域合作有很强烈的意图。

另一方面，尽管胡钢锋的位阶不高，但是中方代表团在香会期间抛给主讲人的都是辛辣的拷问，比方说，提问美国防长海格塞斯若澳英美三方安全伙伴关系（AUKUS）、四方安全对话（Quad）等由美国主导的军事同盟，与东盟国家的中心地位产生矛盾时，美国会选择站在哪一边；追问我国首相安华，特朗普提出全面性关税逼迫东盟选边，轮值主席国马来西亚这时候该怎么引导东盟的中心地位；针对菲律宾国防部长特奥多罗问到，越南和马来西亚能够跟中国借由磋商处理南海分歧，菲国是否愿意效仿两国，并改变域外强权代理人的角色。这些问题都凸显出北京当局重视东南亚的区域安全，以及紧盯中国在亚太区域的利益。

第三，向来美国是世界秩序——全球化、自由贸易、规则外交——的传统守护者，特朗普年初就任总统之后，美国反倒成为世界秩序的破坏者，特朗普意在建构以个人意志与实力导向相结合的现实主义，反之中国却逐渐成为世界秩序的维护者，呼吁欧盟、拉美、俄罗斯、日韩和东盟共同遵守自贸协定，维持国际规则，强推多极化世界概念，习近平从未隐晦国际参与的态度。而且，中国对于世界秩序的定义是改造而非颠覆，透过全球化途径，将世界秩序转置为有利于中国实践其国家利益，今时今日的国际政治，华盛顿的退场就是北京进场的大好时机。

正当世界各国都体验到特朗普无差别的关税铁锤，正是习近平向世界宣称“中国比美国的可预测性更高”之时，北京没有理由放弃如此良机。

在特朗普掀起的全球性风暴，中国可谓首当其冲，中美两大国的对话得非常谨慎小心，稍微的擦枪走火都是不智之举，海格塞斯大阵仗出席香格里拉对话意在发威，倘若中国与美国代表针锋相对可说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