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心旅行 | 从钢骨水泥驶入热带雨林 搭火车探索小镇



在数字时代追求60帧甚至120帧的今天,24帧依然保持着某种古典的浪漫。
每秒24帧,是电影工业自1927年以来确立的标准放映速率,这个数字背后藏着视觉与时间的精妙魔术。
当我们在火车窗边看风景时,这个电影术语突然获得了新的诗意维度。
当火车窗外的风景以每秒24帧的速度放映,我们的眼睛却是老式的胶片相机,需要长时间曝光,才能将那些转瞬即逝的光影定格在记忆的底片上。
而铁轨仿佛是时光的显影液。当火车在某个不知名的小站暂停,月台上传来的叫卖声、提着篮子卖着小吃或水果的老妪、清晨孩子们穿着校服的身影如潮水般涌上火车,这些平凡日常通勤的画面,可能比任何名胜古迹都更令人心悸。

火车是浪漫出游方式
对教育工作者辜秋莹而言,火车是一种浪漫的旅游出行方式。这一次,她登上了从金马士开往马来西亚半岛东海岸最北端——吉兰丹的“丛林火车”(Jungle Train),从城市穿行至乡野,从钢骨水泥到热带雨林。
与她同行的,还有一对七旬香港夫妇、一名18岁日本少年和他的母亲、一名日本女子体育大学毕业生,以及社区教育工作者庄白祺。这几个人貌似八竿子打不着,但实际上促成这趟奇妙火车之旅的,正是他们的共同友人王筠婷。

王筠婷:回归旅人本质状态
王筠婷是一名文字工作者,也是马来西亚国家博物馆义工导览。她是在国家博物馆义工导览学长的建议下,找来领队拉兹,策划了一场奇妙的“东海岸丛林火车之旅”。
一行人花了5天4夜,从吉隆坡搭火车到金马士,途经瓜拉立卑、话望生,来到终点站道北,最后在哥打峇鲁搭飞机飞返吉隆坡,结束行程。
“旅途的第一天,我们中午从吉隆坡乘搭火车至森美兰州的金马士,领略这个位于柔佛州边界、部分地区横跨森柔两州的宁静小镇,走访已有百年历史的金马士火车站。”
金马士火车站建于1922年,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其成为马来西亚半岛火车的交通枢纽,是北部地区如槟威、泰国至南部新加坡,和东海岸彭亨到吉兰丹的分道转换站。

早期在高速大道和飞行交通还未盛行的年代,乘搭火车是最方便和经济实惠的交通选择之一。金马士火车站曾是个交通繁忙的火车站,每天都迎来为数不尽的火车搭客和货运列车等。
“次日,我们在金马士用过早餐,便搭上早上9时的火车前往彭亨州的瓜拉立卑。我们在瓜拉立卑、话望生和哥打峇鲁各住一晚,也走访了当地及周边地区的景点,并享用地道美食。”
她指出,这趟旅程虽短,但大家却回归到本质的旅人状态,把自己交付给铁轨的节奏,让旅途本身成为目的地。
“有时候途中的不期而遇,更能在行囊里发酵成醇厚的佳酿。”

辜秋莹:公路开通 火车渐式微
辜秋莹受访时说,她曾在2014年大水灾之前搭火车来过吉兰丹,此次以丹州为终点站的丛林火车之行,还是带来了新奇的体验。依旧熟悉的,还有吉兰丹人那口特殊的吉兰丹腔国语。
“行程的第4天,我们从话望生搭火车前往道北,火车凌晨5时出发,途中经过达篷(Dabong)镇时,我们目睹了充满生活气息的一面。一身校服的孩子们涌入车厢搭火车上学,有的居民则搭火车上班,这是他们日常的通勤交通工具。
欣赏一路风土人情
“火车一路朝北,清晨的铁轨还沾着露水,丛林火车已经像一把裁纸刀,缓慢地划开吉兰丹的雨林。沿途我们看见排列整齐的橡胶园、油棕园、山林间的云雾缭绕、开阔的稻田……以及一路的风土人情,都是认识马来西亚这片土地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她认同,火车之旅不是一路坐到终点站,而是要懂得欣赏沿途风景,在途经的小镇下车逗留、感受当地风光。所以,领队为他们安排的行程,多数是在白天或清晨乘车,并在特定站点下车、留宿。
她说,沿着火车铁轨的这些小镇,当初都是因铁路而发展起来的,但随着公路的开通,火车使用逐渐式微,这些小镇也就慢慢没落。
“此趟火车之旅,我们除了看到各种风景外,也看到了小镇的生存。如果我们有办法推广火车的使用或旅游方式,使其更普及化,重新赋予它新的价值与意义,这些没落的小镇将会重活起来。”
“这是一个共生共存的状态,是一个很漂亮的未来想像。”
庄白祺:感受不同人文风光
同行旅人庄白祺也认同,如果能够发掘这些小镇更多的历史价值,进行价值重构,定能促进小镇的乡村经济及可持续发展。
比如,这趟旅程她获得的重要收获之一,是在十八丁以外,首次发现另一处从英殖民时代保存至今、以四种语文书写的火车站石牌(拉丁字、爪夷文、中文汉字、淡米尔文)。
“除了在十八丁,我没想到还能在其他地方看到这种以4种语文书写的火车站石牌。这个拥有94年历史的石牌,就在吉兰丹州达篷(Dabong)区的Kuala Gris。”

此外,她表示,早年火车是主要的运输工具,如今则多为民众日常出行所用。但火车其实可以成为价值重构的重要媒介,让更多人通过慢游的方式,重新认识吉兰丹。
“对许多人来说,吉兰丹是一个很陌生的州属,但它拥有特殊的风土人情,包括我们听不懂的吉兰丹腔马来语、美食与文化。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来到吉兰丹,就像去到国外,探索一个全新的环境。”
她坦言,此趟行程时间有限,有机会,她将再次搭上开往吉兰丹的“丛林火车”,领略脚下同一片国土,却又截然不同的人文风光。
港退休夫妇首尝马来美食

来自香港的退休夫妇梁炳志及徐丽珍不只一次来马,但这趟丛林火车之旅,却让他们首次感受到马来饮食文化的碰撞。
“这是很不错的体验,我们来马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吃到马来美食。短短几天,我们吃了好几餐马来饭、沙爹、马来式薄饼和各种糕点,之前我们在怡保、吉隆坡都是以中餐为主。”


他们表示,这趟旅程相当轻松,有别于城市风光,经途的小镇都十分淳朴、宁静,有些甚至人烟稀少。
生活在香港这种节奏紧凑的都市,两老不曾体验这种慢节奏的火车旅游。值得一提的是,这趟旅程物廉价美,食住行每人才花费至少800令吉。
徐丽珍补充,由于行前脚疾发作,她差一点就取消来马。
“我们的干女儿在马来西亚,前几年原本要来探望她,但因为冠病疫情爆发而被迫取消。这次得知筠婷召集大家体验慢节奏的火车旅行,加上希望探望干女儿,所以才促成了这次旅行。”
美代子:森林徒步认识草药
另一方面,随丈夫旅居马来西亚的美代子(Miyoko),特别喜欢丛林火车之行。一路上的自然风光、美食和人文风情,都让她感到趣味十足、耳目一新。
她最享受的时光,是在瓜拉立卑Bukit Bius森林中徒步,从中认识了一些草本植物及其药用价值。


瓜拉立卑是英国殖民时期重要的行政中心,亦因锡矿业而闻名。她在这座小山中也看到许多拥有历史价值的老建筑。
“我很喜欢这里的慢活节奏,很惬意、放松。”
与她同行的还有她的儿子隼人(Hayato)及外甥女爱望(Aimi)。她指出,隼人甫结束新加坡早稻田涩谷高级中学的学业,目前正等待升学阶段,爱望也刚完成日本女子体育大学的学业,4月份开始投身执教工作。
称瓜拉立卑怀旧复古
隼人指出,瓜拉立卑给他一种怀旧、复古的感觉,建筑物的故事感和历史感厚重,很特别。旅途中的各种人事物,都带给他许多不同的体验。
“最让我惊讶的是,领队带我们参观一座火车铁桥,轨道的枕木很有年代感,我感觉不太安全,但这座火车铁桥确确实实还在使用,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此外,爱望也很庆幸搭上了丛林火车。短短几天,加深了她对马来西亚风土人情的了解,也丰富了她的生活阅历。她很喜欢东海岸的美食,特别是水产及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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