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政宗.医护困局必须从制度改革


若我们真心要解决护士荒、重振政府医疗体系,以下几件事须即刻处理。短期措施是增加护士学额,提供复训与进修机会,鼓励离职护士重返职场。尤其我国即将迈入老龄化社会,对优质护理人员的需求只会持续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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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部长祖基菲里最近再次敲响警钟,提醒国人我们正面临严重护士荒。根据卫生部国会书面答复,2020至2024年间,已有6919名卫生部医护人员辞职,其中2141人是护士。
不过,这并非我国独有的问题,护士短缺问题是全球性课题。世界卫生组织早在疫情前就发出警告,全球护士空缺高达600万人。而冠病疫情爆发后,许多国家更是加速向外招聘外国护士,力图填补空缺。
我国护士因训练良好、加上多语能力强、工作态度佳,因此深受新加坡、中东、澳洲青睐。新加坡和纽西兰不仅薪资福利更优厚,工时安排合理,有些更提供移民申请,令本地护士纷纷出走。许多护士坦言,除了收入,国外对护理职业的尊重度和工作环境也远胜本地。
问题是,当护士们陆续离开,这就意味着留守政府医疗体系的同僚须承担更沉重工作量。值班时间拉长、病患人数暴增、压力过大,最终更多护士不堪负荷离职,恶性循环持续。长期下来,这些压力具体反映在民众看病久候、医护透支、前线人员无暇顾家,严重影响病患照护品质与医护身心健康。
值得肯定的是,团结政府去年12月终于落实自2012年来首个公务员薪金调整,护士同样受惠,2026年1月将有另一轮调薪。不过,必须在此提醒的是,公务员薪资与福利主要依赖国家税收。若医疗融资制度不改革,政府要维持庞大政府医疗体系,改善服务与留才,终究力有未逮。
但问题在于,一旦政府要改革税收制度,社会舆论便容易被政治化,成了情绪操弄与政治角力工具,导致合理财政政策难以推行,国家和医疗体系发展皆受拖累。
与此同时,卫生部也在探讨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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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员公积金会员动用第二户头缴付私人医疗保险。这表面上看似能减轻民众医疗负担,实际上却存在隐忧。究竟谁才是真正受益的一方?答案是:私人保险公司与大型私立医院集团。
此外,这次薪资调整也带来隐忧,政府将公务员工时统一至每周45小时,包括原本只需工作42小时的护士。公共服务局这项硬性政策,忽略了临床护理工作与一般文职的差异,导致护士不满情绪高涨。工时增加、人手不足,士气自然受打击。这件事再次证明,政府急需设立独立卫生服务委员会,专责管理医护聘用、晋升、薪酬与福利,让政策更贴合行业实际与风险。
许多国人之所以转向私人医疗,归根究底是因为政府医院人手不足、等候时间过长、设备资源有限。而私立医院凭借更高收费(多数由保险支付),开出优厚薪酬福利,持续从政府医院挖角医护人员。结果,一栋栋新私立医院拔地而起,背后却是政府医院日益减少的护士与医生。
这并不只是一场市场竞争,而是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人才流向私人医院,政府体系人手愈发吃紧,服务品质下滑,民众转而依赖私立医院。保险公司与私人医院收益增加,进一步挖角更多政府医护人员,政府医疗体系资源持续被掏空,最终让全民医疗保障体系承受沉重代价。
若我们真心要解决护士荒、重振政府医疗体系,以下几件事须即刻处理。短期措施是增加护士学额,提供复训与进修机会,鼓励离职护士重返职场。尤其我国即将迈入老龄化社会,对优质护理人员的需求只会持续增加。
卫生部早在2016年预测,到2030年时需要至少26万名注册护士。照目前人才流失速度,恐怕难以达标。
不过,仅仅增聘护士还不够。护理人员也是普通人,我们必须投资在他们的身心健康,包括弹性排班、心理辅导、兼职或留职停薪机制等,减轻长期过劳带来的负担。同时,设立留才奖励,如住宿津贴、服务年资奖励金、透明明确的晋升制度,让更多护理人员看得见未来,愿意留下来。
长期措施则是设立卫生服务委员会,才能彻底改革医护人员聘用、管理与福利制度。只有专属医疗体系的人事架构,才能制定更符合行业特性的政策,包括薪资调整、工时安排、职业发展途径等,真正把临床工作的特殊性与风险纳入考量。
人们的健康,建基于医护人员的双肩。如果不正视护士荒问题,未来医疗鸿沟只会越拉越大,形成“有钱能享私医、无钱只能挤公医”的不公现象。护士的培训周期至少需要三年,我们不但要赶紧增训新血,更要设法挽留现有人才,别让他们流失海外,成就了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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