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治理最怕的不是犯错，而是无人负责。最怕的不是没有制度，而是大家都知道制度是摆设。最怕的不是有“害群之马”，而是整群马都知道怎么躲避法律这条牵着它们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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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多万令吉被抬进浴室焚毁，以为烧掉的是证据，结果烧掉的是一家建筑集团的十多亿的市值、公众对公司治理的信心，以及人们对“制度还可靠”的想象。
根据报道，这名项目经理在执法单位上门调查时，试图毁灭证据。虽然成功烧掉了部分现钞，反贪污委员会仍在其住处起获高达750万令吉现金。他涉嫌向多家承包商索贿，每笔回扣约占工程总值的3%。过程不算复杂，也谈不上高明，只是仗着自己握有关键权限，又没有人认真监督。
这起事件震惊市场，也打脸所有年报上写得漂亮的“诚信原则”。公司治理不是挂在墙上的标语，更不是写给股东看的句子，而是真正在关键时刻起作用的机制。如果不是反贪会介入，或许这些现金还会继续安静地堆在某个抽屉、天花板夹层、甚至花园泥土下。
项目经理能长期索贿，代表企业内部的财务流程早已失效。他有机会这么做，说明他知道没人会认真查；敢这么做，说明他相信即使出事，也有人替他兜着。反过来看，这不只是某人的贪心，而是制度的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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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遗憾的是，事发后不少网民评论又回到“个人操守”的角度，好像只要揪出一个人、炒掉一个经理，问题就解决了。但问题并不是“这次太倒霉”，而是“太久没人管”。这是组织习惯性失明的结果，也是治理文化长期被边缘化的代价。
公众可能觉得这些与自己无关。但别忘了，贪污的成本，总有人要埋单。施工品质打折、交付期限延误、项目成本膨胀，最终转嫁到房价里、账单上、纳税人的头上。一名经理的贪腐，牵动的未必只是某个集团的股价，也可能是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环境和安全。
这起案件也提醒我们，所谓“高管舞弊”“治理失败”，都不只是财经界人士才需要关注的东西。如果一个社会对贪污见怪不怪，或者每次都只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么再多的反贪机构、再密的法律条文，也只是形式。
反之，如果我们能持续追问：这个人为什么可以收钱收这么久？公司制度出了什么问题？董事会真的不知道吗？也许，下一个类似事件的发生率会小一点。
公司治理最怕的不是犯错，而是无人负责。最怕的不是没有制度，而是大家都知道制度是摆设。最怕的不是有“害群之马”，而是整群马都知道怎么躲避法律这条牵着它们的绳子。
这一烧，不只烧掉了现金，也把一家企业治理的遮羞布烧了个精光。剩下的，是重建制度的机会，但愿他们会把它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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