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家.马来人需要强大的自信

唯有当马来族群有了民族自信，相信自己在教育、经济、科技各个领域的势力和实力不比其他种族差，马来人才不会被阿克马这些人煽动，才不会有民族恐惧感，才不会担忧未来失去国家主导地位，才不会紧抓马来至上主义不放。

这几天很多华裔朋友都说：马来西亚没有公平和公义，华人错误悬挂国旗就被严厉对付，马来人犯错就被看作是无心之失，没事（例：8月11日登嘉楼巫统青年团的海报中误用12条纹国旗、4月教育部SPM报告出现AI生成错误国旗、5月登州伊党活动海报也误用变体国旗）。

然后，讨论就朝“移民”这个方向走：“有能力的，出国吧！”然后大家又提到上周内政部长在国会发布的数据：截至6月30日，有6060名大马公民放弃国籍，入籍新加坡。

真的要“不爽就移民”？

非土著群体，尤其是华、印裔，尽管已经多代定居这片土地，我们还是长期被贴上“移民”和“外人”标签。这不只是一些政客的看法，多年来像阿克马、哈迪阿旺、马哈迪这些人的煽风点火下，这种观感已深入许多马来社群，很难改观。

即便华、印裔对商业、教育、经济贡献巨大，其爱国和忠诚仍备受质疑，他们的努力被贬为“自私”，是为了自己的口袋而为。这种“华印裔是外来者”的“他者化”叙事已经存在数十年，未来也依然会持续下去。

源头呢，就是巫统过去数十年来（尤其是加入团结政府之前）一直鼓吹的“社会契约” ，将“马来人至上”（Ketuanan Melayu）制度化。新经济政策（NEP）原本立意良善，旨在纠正历史上经济差距；但时日一久，NEP已演变成巩固马来政客捞取选票、巩固权位的政治工具。

要巩固自己的权威和地位，确保马来人投票时会记得他们，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马来中心”、“非马来人是他者”的叙事，通过“爱国主义”标尺来煽动马来社群的情绪和不安。

这些政客，包括安华政权里的部分马来领袖们。

唯有把华人的爱国表现被“苛刻审视”（犯错就要被罚），而马来人则享有“忠诚豁免权”（犯错可以被原谅），然后把贪污、物价高涨等经济和社会问题归咎于华人，把治国失效、贪腐、滥权、裙带治理、教育不公等问题焦点转移，才是最快捷的稳固江山的手段，才能稳住他们的霸权地位。

笔者和一些相熟的马来友人交流，常会听到他们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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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来社群对宗教地位的担忧、马来人失去对国家掌控权等问题，这些对非马来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担忧，却是马来政客（尤其是巫统和伊斯兰党）一再依赖族群悲情叙事来巩固权力、将非马来人塑造为“永久外人”的操弄，而引致的后果。

这种悲情叙事，成功的巩固政客的地位，但同时也导致马来族群的不安全感：尽管享有宪法特权，许多马来人仍恐惧主导权流失，因而对国旗、语言等符号过度敏感。

另一方面，华印裔不断被质疑忠诚度和归属感，不断需要向政府证明自己的忠诚，却仍遭遇不公待遇和制度歧视（如教育和商业配额），这催生不满与人才外流。

可能的出路，是协助马来社群在各个领域提高“族群自信”，才有可能让马来领袖重新建构马来人之上政策，用“需求导向”的平权政策取代“种族导向”的政策。

国旗争议，是我国长年悬而未决的“社会契约”、“马来至上”观念的缩影。

唯有当马来族群有了民族自信，相信自己在教育、经济、科技各个领域的势力和实力不比其他种族差，马来人才不会被阿克马这些人煽动，才不会有民族恐惧感，才不会担忧未来失去国家主导地位，才不会紧抓马来至上主义不放。

这是马来西亚亟需的功课。

安华政府团队不能一直逃避这些问题，唯有通过不断、全面的族群间对话和交流，方能促进跨族群的相互理解和尊重，才能迈向更包容和谐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