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敏.国旗争议下,东西马两地的情绪落差


东西马的落差,也正在这样的政治语言中被不断放大。隔着一片南中国海,两地被分开的不仅是地理,更是关切和价值的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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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出差遇到一位来自沙巴的同行,闲谈间对方忽然抛来一句:“西马的种族争议是不是特别多?”,让我不禁愣住。
这句看似随口的疑问,却像一面镜子,映照半岛反复上演的吵嚷、对立与指责。就拿眼下的国庆前夕来说,本应是全民同庆的时刻,却因一连串的国旗事件,而闹得满城风雨。
在波德申一所华小,校工不慎将国旗倒挂,引发部分群体质疑“是否有人蓄意侮辱国旗”;在槟城一家五金店外,国旗挂置不当的画面同样被迅速推上舆论场。原本只是人为的疏忽,却因有心人士的推波助澜,硬生生演变成一场“爱国与不爱国”的口水战。
巫青团长阿克马更是高调介入,组织抗议、发起集会,要求业者与相关责任人接受惩罚。社媒上更涌现一片讨伐之声,把矛头直指华裔群体,认定这绝非无心之失,而是“不爱国”的铁证。
于是,国旗已不再仅是国家的象征与共同的情感寄托,而是被裹挟进政治动员的洪流,沦为标签和指控的工具,也成为社会情绪的出口。
尽管我从未真正踏足过沙巴和砂拉越,但对东马社会的多元与和谐时有耳闻。那里同样由不同种族和文化交织而成,却往往比西马更能自在共处。
无论是穆斯林与非穆斯林同桌用餐,还是不同族群互访婚礼和庆典,都是再寻常不过的日常。相较于西马动辄将小插曲放大成族群争议,东马的人情风景更显从容。
地理上,东马与西马之间隔着一片南中国海;心理上,这片海更像一道无形的裂缝,把两地的关切与情绪分隔开来。
对东马人民而言,8月31日只是联邦独立日,而真正触动内心的,是9月16日马来西亚的诞生日。就像一栋房子,奠基固然重要,但真正成为“家”的,是众人同处同一屋檐下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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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至此,还没等我作答,这位沙巴同行便接着说起自己的观察:在东马的媒体圈里,同行之间几乎不分种族,彼此照应;反观来自西马的记者,往往一落脚就明显分成巫裔、华裔与印裔的小圈子,各自为营。
这种现象,何尝不是西马与东马社会的缩影?就如鲁迅所言:“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在西马,舆论争得沸沸扬扬,焦点是“谁才是真正的爱国者”;而在东马,人们更在意的是另一重现实——在长期贡献丰富资源的同时,联邦政府是否真心视他们为平等的伙伴?在教育、医疗、交通、经济发展等基本领域,他们是否得到与半岛相称的对待?
当西马的政治话语绕着种族、宗教、身分和特权打转时,这些热闹的口号,很难触动东马的心弦。
因此,像阿克马那样把“国旗挂错”的疏忽,渲染成关乎种族存亡的大事,在西马可以掀起轩然大波,却难以在东马得到同等的回应。相反,他们甚至嫌弃半岛把这种动辄上纲上线的政治风气带过去。
回到与沙巴同行的对话,我只得苦笑着说:“很多时候,都是政治人物挑出来的”,对方也点头认同:“是啊,他们把彼此的距离越拉越远。”
这句感叹让我五味杂陈。政治人物的操作往往只为博取短期的掌声,却在多元社会里留下难以弥合的伤痕。
在他们眼中,一面挂歪的国旗,便是可以煽动的题材,是制造敌我与动员群众的工具。民众对国旗逐渐产生“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般的紧张和敏感,让原本象征欢庆与团结的国庆月,蒙上一层阴影。
东西马的落差,也正在这样的政治语言中被不断放大。隔着一片南中国海,两地被分开的不仅是地理,更是关切和价值的落差。
国庆日本该是跨越地域与族群的共同节日,而不是任人操弄的政治舞台。若国旗终究只剩下形式和口号,那么爱国的意义便会被一点点稀释。
在这些争吵与撕裂声之后,我愿相信,东西马的悲欢终有一天能彼此相通。唯有在更完整的共同体里,那面国旗才配得上真正飘扬在马来西亚的天空。
话说,真想找个机会去东马那边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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