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政宗.别让霸凌文化侵蚀下一代


霸凌不只是校园的纪律问题,更是国家治理的考验。它检验着我们的法律、制度与社会,是否真正能够保护那些最脆弱的群体。每一次迟缓的回应,都可能酿成一场本可避免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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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凌从来不是成长过程中的小插曲,更不该被轻描淡写为一段必经的过渡阶段。它的本质是一种权力的滥用,侵蚀着安全感与尊严,也动摇了我们对校园与社会制度的信任。若放任不管,霸凌不但削弱社会对学校的信心,更会破坏社会的凝聚力,并在受害者心中留下极可能伴随一生的伤痕。反霸凌不仅是道德呼吁,更是政策上的必然要求。
作为联合国儿童权利公约的签署国,我国承诺要保障每一名儿童的权利与安全。近年刑事法典加入反霸凌条文,固然是重要的一步,但只是立法远远不够。发条必须有清晰的定义,伴随强有力持续性的执法,以及正确可以来的申诉机制,才能够让法律成为实质的保障。
霸凌之所以滋生,往往是因为责任模糊、问责薄弱。学校、家庭与社区之间互相推诿,缺乏果断行动,结果让最脆弱的一群孩子成为受害者。残障儿童、低收入家庭子女,或因与众不同而被孤立的孩子,都是最容易遭受霸凌的群体。网络霸凌的伤害更突破校园的围墙,孩子连在家里也难以找到安全的避风港。
要有效应对霸凌,政策必须建立在三大支柱之上:保护、预防与问责。
第一,保护。我国迫切需要一个统一、友善且便于儿童使用的举报机制。无论身在城乡、有无智能手机,孩子都必须能轻易求助。目前零散繁琐的渠道,只会让受害者望而却步,孤立无援。一个集中的平台,加上受过专业训练的回应团队,才能确保及时介入、有力并带着同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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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预防。霸凌不能只靠惩罚来制止,学校更需要从根本改变校园文化。单靠“零容忍政策”或事后惩罚,无法真正遏止霸凌。学校必须主动营造同理、包容与尊重的氛围。社会情绪学习(Social and Emotional Learning, SEL)是一条行之有效的途径,它能帮助孩子培养同理心、决策力与冲突解决能力。与此同时,旁观者的角色至关重要。当学生明白自己有责任,并被鼓励站出来时,霸凌者的力量自然削弱,暴力的循环才有可能被打破。
第三,问责。如今,霸凌事件往往要等到悲剧发生后才引起社会关注。查拉的遭遇、国防大学海军学员祖法汉的惨痛死亡、少年纳文被虐打致死,这些案例虽然震惊全国,却依然未带来实质性的系统改革。若要摆脱“悲剧驱动”的被动模式,我国必须建立透明的数据收集体系。透过匿名调查、系统化的校园汇报机制,以及与研究机构的合作,政府才能掌握可靠的数据基础。唯有如此,政策干预才能更精准,资源分配更合理,成效也能随着时间被检验。
除此之外,我国也必须强化儿童事务专员(Children’s Commissioner)的职能。专员不应仅仅向单一部长汇报,而应具备监督与问责机构的独立权力,能够跨部门协调,并赢得儿童群体的信任。唯有如此,这个职位才能真正成为儿童权益的守护者。
与此同时,社会也必须检视成年人的示范作用。培养德行是《国家原则》之一,但当政治人物或网络红人煽动仇恨、鼓吹暴力,甚至以流氓姿态示人时,他们其实就是在为霸凌文化背书。若当局对此袖手旁观,所传达的便是危险的讯号:恐吓可以被接受,权力足以凌驾正义。
霸凌不只是校园的纪律问题,更是国家治理的考验。它检验着我们的法律、制度与社会,是否真正能够保护那些最脆弱的群体。每一次迟缓的回应,都可能酿成一场本可避免的悲剧。
总而言之,申诉机制必须简便可及;校园文化必须重塑,培育尊重与包容;政策必须以数据为导向,而非等悲剧发生才被动应对;问责必须制度化,并交由独立机构推动。
我们已经踏出第一步,但脚步必须更快。保护儿童不能只是悲剧后的口号,而应成为每天践行的承诺。否则,我们不止会失去更多孩子,也会失去一整代人对制度与社会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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